傍晚,华灯初上,瑞昌成客栈热闹了起来。
日本海军欢迎赵博渊教授的欢迎宴,日伪警署差不多给营川城大的商户都下了请帖。营川商户们尽管不很情愿,可迫于日本人的淫威,不得不过来赴宴。
日本人的饭哪有那么好吃的,一进门瑞昌成客栈的门,每家商户便交了一百银元做贺礼。在三十年代的营川,一个长工每月薪水最多也就五个银元,一百银元相当于两个长工一年的薪水。宴会厅内,表面上商户们三五成群问好寒暄,谈笑风生。可众人心里都是诚惶诚恐,都希冀这个欢迎宴早些结束,不想在这里遭这份活罪。
欢迎宴会布置很简单,会场中间空出了开阔的舞池,舞池中间立着一个麦克风,瑞昌成客栈的姑娘们换上了高叉旗袍,伴随着《夜上海》的舞曲,扭动着蹩脚的舞姿,卖弄着撩人的风情。坐席和冷餐设置在舞池四周,宾客们纷纷找好座位落座。
虽然对日本人十分的憎恨,不过,毕竟是自己老师的欢迎宴,作为学生的不能失礼了。耿直牵着徐晓蕾的手,找了一个靠前的座位坐了下来。下午,耿直对徐晓蕾说出实情后,二人之间再无隔阂,宛若热恋中的男女,手手相牵,不再避讳旁人。
徐晓蕾骨子里十分厌恶瑞昌成客栈这种地方,若不是徐掌柜吩咐,耿直也到场陪着,她定不会赴宴。坐到座位,总觉得身上哪都不自在,桌上的冷餐也提不起她一点儿的胃口。
“这位姐姐,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位身着白色衬衫的女子指着徐晓蕾身边空着的椅子,问道。
徐晓蕾抬头看见眼前女子,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出在哪见过。见是女孩子,便说道:“这个座位没人,就在这坐吧。”
“谢谢姐姐,那我就坐在这儿了。”说着,白衣女子坐到了徐晓蕾身旁。
坐定后,白衬衫女子扭过身来,对徐晓蕾说道:“这位姐姐看着很面熟,也住在西大街吧?”
“是呀,我叫徐晓蕾,就住在西大街。我看你也挺面熟的,总觉得在哪见过。”徐晓蕾捋了捋头发说道。
“我叫金樱子,在西大街天光医院做医师,平时上班都戴着口罩,自是不好认得。”金樱子微笑着对徐晓蕾说道。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半个月前,我爹爹去天光医院看过眼疾,在医院定是见过你。我今年二十,咱两谁大?”徐晓蕾笑着问道。
“我今年十九,比你小一岁,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叫你晓蕾姐。”金樱子说道。
“好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有两个哥哥,现在又多了一个妹妹,这次赴宴算是没白来,以后就叫你樱子了。”见到年龄相仿的女子,徐晓蕾少了几分戒意,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
耿直从冷餐吧端来了两瓶果汁,本想和徐晓蕾一人一瓶,却见晓蕾和一女子聊得正欢,便把果汁递到她们身前,说道:“晓蕾,我新接的果汁,你们来解解渴。”
金樱子抬起了头,只见眼前青年男子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健硕,俊朗中透出一丝书卷气,不知不觉间,心中有了一丝丝异样,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涌上心头。
坐在徐晓蕾身旁,是之前金樱子和卫城商量过的。赵博渊女儿赵玫一到营川,先见了耿直,接着便住进的兴茂福徐家,可见与二人交情不浅。卫城深知,这次勘验龙骨事件重大,不能有一丝纰漏,怀疑每个人是他的职责所在,不能疏漏任何一个与龙骨相关的人。故而,趁欢迎晚宴的机会,卫城安排金樱子接触一下徐晓蕾,也想通过徐晓蕾顺便摸摸耿直的底。关东军入营那天,耿直到瑞昌成买过情报,虽然理由十分充分,可职业特工的敏感,卫城总觉得耿直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位是?”金樱子明知道来的人是耿直,却依旧明知故问,对耿直问道。
“他呀。他是宝和堂少东家耿直。前几年在外地读书,刚回营川不久。”晓蕾接过话来说道。
“是耿少爷,幸会幸会,我叫金樱子,是天光医院的医师,几个月前还去宝和堂拿过药。”金樱子站起身来,看着耿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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