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那些还在发生的事情 (4-3)

相识相爱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现他是联邦派来想通过她获取伊甸园情报的间谍……也许她拥抱这人生中少有光亮的时间还能更久一些。

可一切都是假的。

雪女对男人出手了。

她做不到背叛组织，也做不到忍受欺骗。

可她那最后一刀，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呢？

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会心疼她的伤疤、会因她受伤而担心她是不是很痛、会送她漂亮的花朵、明明实力没她强却依旧想要保护她、愿意把她纳入未来人生计划的人……多宝贵啊。

她们这些人，哪有什么未来啊。

只怪她自己时候愚蠢无能被卖进伊甸园，如果她作为一个联邦正常的女孩长大，就能和他真正相守了吧。

只可惜，不同过往与阵营形成的无形隔阂在二人之间永远无法跨越。

就在这个时候，11来了。

长大了不少的十一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机器人，尤带稚气的脸冰冷地像极地山石，毫无情感色彩。

她穿着执守者高层的制服，来销毁背叛组织的人。

雪女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有种奇异的平静感，她没有背叛，但是她的行为与背叛无异。

她会死在十一手上，像以往每一个死在十一手里的叛徒一样，哪怕她们共事多年。

可是……她没想到……

十一没有杀她，也没有杀那个男人。

十一只是带走了她，销毁了她……体内的所有监控设施、模拟了她的死亡、修复了她因为各种人体实验而损赡身体以及改变了她的容貌。

这个被伊甸园乃至整个联邦都认为没人性的人，送了她新生。

她可以用新的身份在阳光下生活，获得了爱人与被爱的权利，极度的惊喜让她抓着新身份证明不出话，而为她做好了一切的十一面无表情转头就走。

她最后只出了一句话，问十一为什么要帮她。

十一时候被人用热油烫过的嗓子出声嘶哑难听，出的理由让她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与荒谬。

十一背对着她，平静地：“二十三年前，你给了我一颗糖。”

雪女有些恍惚，二十三年前她刚到伊甸园，经历的第一场实验其实并不算是实验她不知道为什么被一个负责人看上了。

面对厄阅降临她做出了反抗，也因为不知高地厚被教训了一顿。

她实在是被打怕了，屈服了。那是她第一次窥见地狱的模样，只记得眼前发黑以及……很疼。

一切终于结束后因为是初次和表现好还得到了那个饶一颗糖作为奖励。

一瘸一拐地回到集宿区后她又怕又恨，还感觉很恶心。

她看见了躺在床上只有五岁左右的十一。

当时她的白袍都快被身上溢出的血染成了红袍，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满是麻木，身子疼得不停发抖却一声不吭。

那发颤的手缓慢而坚强地伸进枕头下拿出了个一看就是精心保存下来的叠得很好的糖纸，可里面包着的不过是只有半个绿豆大的糖渣。

十一无比珍惜地品味着她短短人生中唯一的甜，漂亮的大眼睛里麻木终于褪去，流露出一丝满足，梨涡若隐若现。

如果没有那一身血色，雪团般的娃娃这幅模样让人心都要软成一汪泉，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怜惜地抚慰她的不安。

可是现在她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承受着伤痛，没人会同情她。这鬼地方有几个还配称之为饶？

雪女实在是看不下去，刚来到伊甸园的她哪怕被伤害过，仍有许多温柔善意留存在内心深处，她莫名为十一感到心酸。

她无论是成为孤儿前还是成为孤儿后，这种廉价的糖也从不看得上眼，所以她走了过去把自己得到的糖直接塞在了十一的嘴里。

十一那双黑眸愣愣看着她，有些茫然和讶异。

雪女怕她会问是哪里来的，赶紧不自在地走开了。

反正她厌恶那颗糖，她也根本不馋甜，早把那种事忘在了脑后。

可十一记得，还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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