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孙晓添和这个家的关系,就变得寡淡起来。本来,老百姓的日子每天都基本是千篇一律的。如果不是存心要聊聊天,扯点有的没的,谁跟谁也可以无话可说。孙晓添活在虚拟世界里的性格,让她成了和这个家沟通最少的阿姨。
柳七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拉扯家长里短的人。事情做好,不说话她倒还是乐的清净。
苏放更是无所谓,他对家庭每天所求的,也不过四个字“太平无事”。
默默也无所谓,到了四年级,她应付功课都来不及。更何况,现在孙晓添是陪在闹闹房间里的,在默默的认知里,这也就不是“她的”阿姨了。进入青春期,她也希望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没有阿姨在眼前晃来晃去唠唠叨叨,她乐得其所。
闹闹有些不高兴了,说晓添阿姨都不陪她,也不会给她讲故事。这时候她想起李玉萍的好来,跟柳七闹了好几回,说要把玉萍阿姨换回来。
觉得最没劲的是柳妈和柳爸。柳妈觉得和这个孙晓添根本说不上话。以前不管哪个阿姨吧,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毛病,还都能和柳妈聊个热火朝天的,哪怕是杨慧慧,也能给柳妈提供不少谈资,再不济也能鞠一把清泪。现在这个孙晓添除了喊声“外婆好”就没下文了。柳妈一没了着落吧,柳爸就没了自由,什么下棋啊拉二胡啊唱歌啊,统统不行。老两口各自郁闷,到柳七家溜达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柳七家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生活的平静被骤然打破。
2020年,仿佛一部科幻大片。观众们一开始漫不经心,然后目瞪口呆,然后每一个吃瓜群众突然发现自己就是这部大戏的群众演员,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剧情裹挟。情势恍如时速300+/小时的高铁一轰而过,站台边留下呆若木鸡的人们。
疫情刚刚开始有点严重的时候,刚好临近春节。孙晓添本来早已买好了回家过年的车票,纠结再三,还是全副武装地回家去了。孙晓添回家不到2天,全国就开始全面封城封路,疫情进入到疯狂爆发,人人自危的阶段。
这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从小年夜开始,疫情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严重,柳七每天就看着疫情数据忧心忡忡,想着日益恶化的经济环境,想着对公司的影响,甚至想着一家的生计。
苏放是个生存意识很强的人,他不像柳七那样就坐在那里空想,他行动迅速,先是通过各种渠道买口罩,然后全副武装地去超市日日抢购洗手液、消毒酒精之类的,直到囤够了几个月的量。他说这个事情糟糕了,没那么容易结束,不仅要囤防护用品,还得囤米啊面啊吃的喝的。
特殊时期,柳七发现男人还是有点用的。平日里就像脱缰的野马,除了每个月上缴点工资,也不知道在外面浪些啥。柳七也算是个职业精英女性,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家里这一堆鸡毛蒜皮,第一责任人好似还是女主人。男主外,女主内,这观念已经是熨烫进了中国人的骨髓里了。但是,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男性天性里保护弱小,承担家庭生存重担的意识就自然冒头了。
柳七就自然地躺倒了,在家里足足龟缩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柳七家和柳爸柳妈家所有的采买和对外事务,统统交给了苏放。除此以外,就是每日浑浑噩噩周而复始的吃喝拉撒,如此过了十几日,苏放和柳七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春节假期已经过了,疫情根本没有消停的趋势,每日里报出来的数据都让人心往下沉,复工复产的日期一再延后。每天心情压抑地看着新闻,还要应付一日三餐,洗衣打扫,这些日常都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事情,让柳七很是烦躁。每年逢年过节是柳七觉得日子最难过的时候,阿姨休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得夫妻俩亲自动手,尤其是这种没有办法出门的情况,日子琐碎而无聊,每天好像什么也没做,却觉得很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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