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城中的道路颇为熟悉,他带着两个人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家门前,伸手从破烂鞋底中拿了个钥匙出来,开门带着陆离和上官饮凌进去,回身拴上了门。
“爷爷您真神了。”陆离看着满院子种植的药草,虽然经过水灾之后损毁不少,却还有顽强生存的。
这院子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已经落了层灰,好在近日赈灾整修,又重新修建了一次。
“进屋吧。”老爷子推开房门,将上官饮凌扶到床上,他则出去在院子里摘了些药草,又在柜子里取了瓶药粉,回到床前,“将他衣衫解开脱下来。”
这……不太好吧?
陆离顿了顿,老爷子不由得催促。
“此刻人命要紧,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你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是个好主意。
陆离走到窗边,伸手解开上官饮凌的扣带,敞开他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帮他脱下来,露出他沾满血污的胸膛。
她还记得上次在应州医馆给他换衣裳之时,他身上光洁的很,的伤疤都没有几个,这才过了多久,身上便多了这些大大的伤口。
他原本在都京应当也是万千宠爱的世家子弟,为了远隔千里他甚至都不认识的宝州百姓,他千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赈灾,却被宝州的父母官残害至此。
老爷子打了盆井水,将巾帕浸湿,将他身上大伤口上的血污擦干净,撒上药粉,敷上草药泥,用白色的绢布裹起来,又去柜子里找了件棉麻布的衣衫替他穿上。
伤口得到处理,上官饮凌睡得安稳多了,他脸色苍白,嘴唇也干涩,老爷子实在是困倦,便回另一间卧房休息去了,陆离不敢歇息,从院子里抱了些柴火烧热灶台,烧了壶热水,倒在眼里,用干净的手帕沾湿,一滴一滴的往他唇上滴水。
另一边,郑大吉和秦海晃晃悠悠的赶到大牢,看见晕倒在地的两名衙差和大开的牢门,酒劲过了大半,二人对视一眼,忙走了进去。
走到关押着上官饮凌的牢门前,看着空空荡荡的牢房,两个人都慌了。
“人呢?!”
随后跟上来的几名随从也傻眼了。
“还不快去追!”
“是!”几名随从忙转身,然而还不等他们跑出去,就已觉得旋地转,整个人如同置身云端,轻飘飘的,仿佛到了仙境。
“这……”
紧接着,秦海和郑大吉也相继晕了过去,牢房中一片寂静,有夜深没睡的犯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切,紧接着,牢房内又突然热闹了起来,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蜈蚣蝎子和蜘蛛老鼠,从四面八方爬过来,慢慢覆盖了几饶身体。
快亮的时候,上官饮凌发起了烧,陆离更不敢歇息,只得一盆井水一盆井水的往外打,用巾帕沾湿,敷在他额头上为他降温。
大亮,老爷子起身之时,陆离坐在床下,靠着床睡得正香。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起身梳整了下自己脏乱的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灶台烧了热饭。
灶台还热着,可见这丫头刚睡不久。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老爷子烧好饭,将饭盛好,这才去屋里将陆离叫醒。
“丫头,起来吃饭。”
一老一坐在院子中的方桌前,陆离也是饿急了,这米粮还是前些日子他们扔进院子里的,几过去风吹日晒的,又混了些泥沙,味道也变得难以下咽了些,她却吃的香甜。
“吃过饭到我那床上歇会儿去,我看着这子。”老爷子看着陆离疲惫之色,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子这辈子娶到你这个夫人,算是他走运了。”
“爷爷您别瞎想,屋里那个是我顶头上司,要是被他听到您以为我们是夫妻,不准要扣我的月钱。”
光是想想他听到这话时的神色,就已经让她有些头大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这个老头子多虑了。”老爷子哈哈一笑,“原来你这丫头还是个体贴上司的忠臣啊。”
“一般一般。”
陆离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老爷子的名讳,“爷爷,我怎么称呼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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