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阵恶寒 (2-1)

杜阿婆在杜江华和李巧柔的搀扶下走到里屋，杜俊生左手扶着杜怜云，右手拖着地上疼的动弹不得的杜杏也跟进屋内。

“生儿，把门带上。”杜江华威严的声音响起，杜俊生将杜怜云扶坐在椅子上，杜杏丢在杜阿婆的面前，转身把门用力合上。

外头的人一看，纷纷叹息，没多久就散光了。

“杏儿，娘是念在一家人的情分上，关起门理家事，不让外人看笑话，也是给你留点颜面。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怜云是第一次见到杜阿婆，原以为是跟杜杏一个鼻孔出气的压榨她家的吸血鬼，没想到竟是如此明事理之人，看来她家之前受得气有处申了。

杜怜云看向杜阿婆的眼神带着一丝期盼和深意。

“娘，我没欠啥钱，就……就玩了几把叶子戏。哪知村里李氏那贼婆娘使诈，我输急眼才找王员外借了五两。这眼看就要还钱了，我想着怜云这姑娘还没嫁人，不就顺势给她找个好下家嘛……”

五两，我杜怜云一辈子就值个五两！杜怜云气得牙根痒痒。

她转身就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向杜阿婆申冤：“奶，大姑母才不止欠这些钱，分家后这七八年您是不知道她从我们家抢了多少东西。就今年来说，才过大半，这前前后后拿走七只鸡和两斤肉，折算下来也有个三百文。您看看咱家四口都饿成什么样了，天天就只能喝这野菜汤续命。”提到之前过的苦日子，杜怜云嘴里就泛起野菜汤的味道，

那些委屈惹得她伤心的泪水直往下流。

杜阿婆看到杜怜云的眼泪，没有升起同情的心思，反倒是有些嫌恶的将杜怜云搭在她身上的手扫下。

杜怜云有点惊愕的看着杜阿婆，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杜阿婆这次来不是来帮自家的？

杜阿婆故作沉重的缓缓开口：“老二，你们是不知道娘这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杏儿每次来你们这拿东西，回去都是用来孝敬我。你们家的鸡养的好，吃了鸡我的身体也才跟着好了些。怜云这丫头也是，啥时候变得这么会算计，这孝敬奶的东西怎么还算起钱呢？”

杜怜云听到杜阿婆这番若有其事的说辞，心里一阵恶寒。

原来这么多年她家受的委屈，杜阿婆不是没有看见，而是装作看不见。

难怪小时候她有次被打得厉害没忍住哭着去找杜阿婆告状，说大伯母打她，杜阿婆却堵住她的嘴，强迫她不要告诉别人，对外就说是自己摔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认为是为了家庭和睦，所以无论李巧柔如何追问她都没有说出杜杏虐待她和大哥的事。现在想想自己受的委屈才真正的苦到心里。

“娘……”杜江华没想到母亲会帮着大姐说话，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娃，他知道他要承担养家的重任，不仅要养活小家，更要兼顾大家。

打分家之日起，他已经做好拼尽全力的准备，只要家庭美满，家人吃穿不愁，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大姐这么压榨他家，他为了娘也要咬牙坚持，就等这一天娘知道内情，就会为他家主持公道。

谁知母亲和大姐合伙咄咄逼人，媳妇和孩子们为此吃不饱穿不暖，他的路走得比想象中艰难许多。

杜华张了张嘴，眼神中充满犹豫和失望，最后也没说什么。

李巧柔轻抚几下她男人的手臂，似乎自己早已看开，安慰他无需为此难过。

杜怜云读懂爹娘的隐忍和无奈，心里已默默将此次的事记下，待到时机成熟，定让她们付出应得的报应。

杜阿婆看到杜江华他们无话可说，得意笑了一下，开口道：“好啦，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娘也累了，杏儿，我们回去吧。”

杜杏走到院子时，看到院里独剩的那只小母鸡，眼神一亮，嘴角不知觉流下口水。

小母鸡好像感觉到危险，突然炸开毛，从鸡圈里飞出来，对着杜杏就是一顿啄。

杜杏吓得两臂在身前乱挥，小母鸡看准就啄她的脸，不一会让她的脸也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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