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巡视领地 (2-1)

正式踏入拉斯韦斯特的土地上以后，弗林很细心的观察着沿路的风景人物，为这块未来自家的领地试着掌握第一手资料。

然后一路到处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他大开了眼界。

拉斯韦斯特与泽兰半岛上的其他贵族领地想比没有什么不同，森林多，沼泽多，少数适宜耕种的土地上零零散散的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小村庄点缀着，被坑坑洼洼的泥土道路所连接。

沿途遇到的每一个村庄都会看到树上挂满了一具具衣衫破烂的尸体，据阿图斯他们打听到的消息，都是那些试图逃离土地的农夫的下场。

村庄里头对这群全副武装打着陌生旗号的外人很好奇也很警惕，许多人躲在自家用茅草和泥土堆砌的房子里头，通过门洞或是窗洞偷偷打量着弗林他们。

中世纪的平民生活很苦，农夫的日子也不一定比贵族豢养的牲口好到哪里去，弗林在南方也不是没有见过暴躁的贵族会把不听话的领民荡秋千的风景，但是像拉斯韦斯特这里这样比比皆是的场面，还真挺感到震撼的。

在抵达第一个比镇子大不了多少的城市以后，树上的尸体有所减少，但是街头巷尾挤满了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乞丐，到处冲人伸出脏兮兮的双手哀求着好心人的施舍。

“这里的领主们太过于苛待自己的领民了。”阿图斯男爵指着那些畏畏缩缩不敢靠近他们这些衣着不凡的陌生人的乞丐们对弗林发出了感慨。

弗林由衷表示赞同，南方的平民日子过得也不怎样，但是比起这里的同类，他们的生活简直幸福多了。

泽兰的地理环境虽然谈不上多好，但并非什么不适宜生存的穷山恶水，搞成现在这种人间惨境，统治当地的领主们功不可没。

贵族们对待领民横征暴敛索求无度，领民缺衣少食沦为赤贫，榨不出油水的贵族为了维持统治，继续加强对领民的盘剥，把试图逃离的倒霉蛋吊死作为惩戒，震慑其他不服从的领民，最终让大量人口要么逃离要么被折磨死要么沦为乞丐，无怪乎会出现暴躁的领民们会团结起来一致联手对外，公然驱逐领主出境的场面。

泽兰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地处三国交界，随时面临波伦西亚和北方王国的海陆侵袭与劫掠，加上每年都有的洪水与涝灾，贵族们敲骨挖髓的剥削，能够在这里挣扎求生已经很艰难，何况再加上贵族们互相攻伐带来的战乱与兵灾，都是导致这里人口稀少的罪魁祸首，连商队也不愿意踏足此地，就是觉得这里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他们更情愿直接绕过这里北上前往北方王国的沿海城市，用产自大陆上的粮食衣服和手工艺品，去换取那些只会驾着船对大陆沿海到处劫掠本土却长不出多少庄稼的蛮族手里的战利品和矿石。

没有商队，也就没有税金可收，当地的贵族们只能继续在奔流穷困潦倒的农夫身上加强盘剥，从而形成了完美的恶性循环。

弗林开始同情起当地人来，换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作他成了这里的领民，想要活下去除了揭竿而起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不过环境被当地领主折腾的如此恶劣，对于贝恩家未必全然都是坏事，只要贝恩家对待领民们拿出宽厚的态度，甚至只要不比其他领主们做的更过分，就很难成为领民们所憎恶的主要对象，对于他们顺利在本地扎根立足很有帮助。

城市的所有者是位本地男爵，得知了弗林的身份以后，很乖巧的亲自前来迎接未来的领主大人，邀请他前往自己的府上做客。

贵族们因为种种原因失去领地以后，他们的附庸要么像阿图斯男爵他们一样随着主家一起离开，等待主家有了新地盘之后赏赐新的封地，要么就像这位男爵一样留在原地，等候新领主到来及时投靠，有可能保留住自己的封地。

之所以是有可能，是因为这种投靠存在不确定性。新领主也会带着一堆新的附庸等着土地去分封，如果土地不够，就有可能把主意打到这些原有小领主的头上，找借口拒绝接受投靠，然后没收他们的分给用来分给自己的附庸，更常见的就是用次一等的土地去置换。

所以投靠新主人的风险很大，除非自己的实力很大，可以对抗新领主，否则就必须下功夫去讨好新领主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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