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确实从心里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心关照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连决一看便知。
寄人篱下长大,皇都沉浮十载,什么样的人鬼不分?什么样的冷暖不知?
连决见多了口蜜腹剑的人,看多了趋炎附势的人,也看久了伪善善变的嘴脸。
尚记得,刚到雷府两年,连决七岁的时候,由于自己有峡谷惨事的心结,不太愿意理总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自己玩的舜云,所以连决经常自己一个人玩。
有一次,七岁的连决站在雷府旁边的石狮子旁边玩,一个男人突然点头哈腰地走过来,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雷府公子,奉上了一串精美的玉佩,一边夸连决如何俊俏,一边夸雷府如何气派。
连决刚要解释,自己不是雷府公子,忽然,雷伯父恰好带着雷舜云外出回来,刚下了马,赶到门口,被这个人看到,这个人反应极快,一把从连决手里夺走了玉佩,弓着腰,舔着笑脸,小跑着去逢迎真正的雷府公子了。
连决一直记得,自己手里托着那个玉佩,那个人抓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连决一眼。
从那以后,连决就知道有些人是没有心的,他们的脑子里有一杆秤,眼睛上有一条帆,时时刻刻权衡着利弊,时时刻刻打算见风使舵,越是知道这样之后,这种人再也没有伤到连决,反而是真挚的温暖,能让连决辨认以及挂怀。
连决的手绕过绝心的纤纤细腰,揽着她从大地一直向深坑降落,越是落到底,越觉得这地方的建筑宏伟雄奇,一眼望去,难以看清全局。
正对着几个人降落的地方,立着一座灰黄巨石堆垒的牌楼,牌楼中央,朱漆在錾刻的巨型字痕上刷出三个大字:轮回坞。
朱漆似乎刷了很久,已经显得有些黯淡,连决注意到,轮回坞三个大字下面,有被铲平过的石痕,似乎改过名字,但那个大哥有言在先,不要乱打听事情,于是连决就没有问。
云歌瑶仰头看着高高的“轮回坞”三个红字,有些怯怯地说:“这名字有些吓人啊不都是死了以后才会轮回的吗”
那个男人似乎很久没有注意过牌楼上坞子的名字,听到云歌瑶这么说,也有意地仰着头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感慨地说道:“以前是叫忘尘坞的,本来是说来到这里的人要忘记前尘,在这里重新开始,但是大家每次看到这个忘字就会回忆起来一些事,一看到这个尘字就会想起来外面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干脆改得彻底一些,大家就当自己经历了一场轮回再不复过往了”
连决几个人听了,也能够理解这种感觉,便点了点头。
牌楼两边各有一株高度足以和深坑顶部齐平的古老榕树,树干有四五个竖井合并那么粗,树干的外皮上,布满了虬龙一样弯弯扭扭的纹路,和此处其他色泽妖冶的植物一样,这两颗大榕树的树干是暗紫色的,垂天之云一般茂密的树冠是深蓝色,抬头一看,仿佛正看着一片夜幕。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株大榕树扎根的地方,有一人多高的粗壮根系裸露着,这些水缸一样粗错节丛生的树根,好像是用巨大的麻绳扎成的灯笼,就算天色不算晚,也难以看清树根芯处的景象。
连决说道:“大哥,这两株大榕树是被人挖过吗?怎么会树根露在外面?”
“嗯”那个大哥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年间,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变多了就加深拓宽了一下这个轮回坞从坑里刨出去不少土这树根也就露出来了,本来想把根给埋住但是这根扎得很深,露上一截也没有关系,之前埋过土,也被雨冲走了,就这样露着了”
连决点了点头,仰望着这两株遮蔽苍穹的大榕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很快,连决心头那种阴郁的感觉,随着进入轮回坞而一扫而空了!这个地方像是陇都古国、风泉水镇和飞宇山庄的结合体,兼具了熙熙攘攘的烟火气和安逸静谧的田园气息。
迎着轮回坞的牌楼,是一条波光粼粼的人工河,河水围着深坑的内圈蜿蜒,像一条水绿色的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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