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大长老的雪白胡须,被夜风刮得飞扬,他道:“这也算为立储盛会添一桩喜事!”着,他的苍眸飘向在方青松背上的严杰,促狭地冷笑了一声。
雷厉钧眉头一蹙,凑近了大长老,压低嗓音问道:“大长老,咱俩可是受圣君嘱咐,暗暗观察严杰的,不出您所料,严杰真将严冰往火坑里推了!这件事一旦奏明圣君”
雷厉钧不敢透,却盼着霜寒大长老心如明镜,霜寒大长老低垂的眼睑,遮住了深沉的目光,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若严杰无逆心,则受之无愧,若有逆心,则不得不立啊!既然左右都是立他,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雷厉钧瞠目结舌,蓦地攥紧了拳头,忠臣良将的拳拳之心,激得他不得不顶撞大长老,“大长老,你糊涂了啊!兄长杀弟这种事,怎能欺瞒圣君?”
“你真以为圣君会猜不到?”霜寒长老摆摆手,他比雷厉钧所想,更通透了一层,他似不经意地念道:“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不过是徐而图之罢了!”
霜寒长老端然一笑,再添足力,兀自一人驾空远去,留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雷厉钧,还在悠悠地思忖。
夕照的范围不断缩,将大半个祁遥山脉弃于黑夜,只崚嶒峰还支着几抹晚霞,西北的墓西山,更是早早地沉入了黑暗之海。
一袭紫纱的虞嫣,和一身紫缎的安泽奇,就像身罩夜幕一样。
他们已行到了祁遥山脉和藏尸泽的交界,背后山影压顶,前头瘴毒连!
藏尸泽蔓蔓荒荒,冒出人头大的腐泡,臭气翻滚,毒励宕,冲着藏尸泽扩张着边界,簇已是一片生人禁入的死灵深渊!
虞嫣在黑暗中凝望,她那冷峭的雪颜,犹如出尘的仙子,也如悬于边冷视一切的皎月。
入了夜,安泽奇的灵瞳一览无遗,幽芒直透瘴雾,他苦着脸:“真是一片殍地,里面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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