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满面愁容,看见他下车忙迎上来。
“这边。”南先生走在前面带路,冷风吹来,他紧紧抱着双臂,脚下步伐更快。
两个人走到第三间屋子,推开门,入眼皆是鲜红。
似火,烧人烧心,似血,灼人双目。
“我按照你给的图谱一直调着药水,但是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有人打晕了我,把药水抢走了。”
陆远蹲在一个脚印旁边,手指捻起一点黄土,搓散,黑眸里若有所思。
院子里面只有一条路铺上了石子,其他地方都是黄土。
周围的墙顶都用玻璃渣防盗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过,墙角都是花草,没有明显的踏痕。
这人的脚印却沾了不少土粒,看来是从正门进来,却藏了好久。
“药水到了哪一步?”
南先生拿起一本破旧的图谱,边翻边说道:“第八步,还差一步就成功了。”
他也气得慌,那个药水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树神的木浆,作用之大不能言语。
就差一步,一步他就能把这药水做完。
到时候,他就是南家第一人。
可惜了。
陆远心下转过数个念头,蓦地身形一顿。
下一秒,他狂奔而去,留下南先生在屋子不得其解。
陆远一路上把车开出了飞速,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力气之大可见骨节泛白。
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额上青筋暴怒,如果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早就被怒火和害怕活活逼疯。
好一出声东击西,好一手调虎离山。
幕后之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希望还能赶得上,只要能护住孟梦,那他可以把野书和其他拱手奉上。
陆远最后失望了。
公寓大门没有入侵的痕迹,客厅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可是,卧室里的人没了。
那么一个大活人,悄无痕迹地消失了,她的衣服鞋子都还摆在原处。
陆远的愤怒最终战胜理智,一贯冷静自持的他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手上脸上都见了血,双手无力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只有那血红的眸子,那么绝望。
满腔怒火却只能一点一点地遮掩起来。
他打开手机,手指在一串数字上犹豫许久。
最终,他点开号码,拨出去。
一声过后,对面接起,声音里满是运筹帷幄的底气。
“认输了?”
陆远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搓,像是想起昨天还握在手心里的小手。
“人是你带走的?”他声音冰凉。
对面低低笑着,没有反驳,很是嚣张。
“陆少现在知道了?”
陆远咬紧牙关,下颔处线条突出。他重重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字慢慢吐出来。
“不要动她。”
对面似乎在考虑什么,这才回他。
“陆少可能想错了,我们不想动她,我们只是想帮她,哈哈哈哈哈,陆少,你这次可是想错了。”
话音落下,听筒里只传来嘟嘟声,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陆远闭上眼,一抹担忧袭上心头。
他从刚碰到孟梦的时候就一直在查一件事,查龙家。
他童年时候曾碰到一个小人娃娃。
记忆里听她说到树神,可是也一直没把事情联系起来。
刚才,站在南店里,一簇灵光绽开,他才明白过来。
孟梦昨天说的,‘你小时候见过呀,怎么会没印象。’
已经很明显了。
孟梦昏睡的这半个月,进入了他的童年,留给了他一片叶子。
那片叶子一直护着他长大,在他18岁那年随着车祸消失了。
秋牙和当初那片叶子长得不一样,他才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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