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被白梅这个十岁的女娃娃成功镇住了。
白德光杵着拐杖,嘴里念念叨叨地骂着走了,白从友愤愤地回了自己的家,扬言绝不轻易放弃他们家的房子和地基。
白从军一声不吭地跟在白从友后面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陆续散去了,离开的同时,他们对白梅有了全新的认识。
白梅旗开得胜,但却没什么喜悦可言。
墙倒众人推。
他们把他们娘几个欺负成这样了,除了堂婶杨翠容站出来说了两句话,其他人都默默地站在那,有所期待地看着热闹。
本来,自从白武去世后,白梅也见识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可这次,她深刻体会到了人性的复杂与无可奈何。
人家凭什么吃力不讨好地站出来为我们说话呢?
可是,看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着她们受欺负,她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就是嫌我们家不行吗?
有一天,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行为感到惭愧的。
白梅皱着眉头,陷入了成长的阵痛中。
......
浓浓的夜色慢慢布满了起起伏伏的山坡坡。
蛙声开始由弱变强。
秦玉兰带着白梅白月在厨房里煮晚饭。
已经立秋了,虽然白天还是很热,但早晚却是凉意阵阵。
白梅将最后一把柴放到舔着火苗的灶膛里,就坐到了灶房门口的石阶上,望着门前的小路。
她不耐烦地摇着蒲扇赶着嗡嗡作响的花腿蚊子,焦急地望着门前的那条小路。
白白的月光将路照得亮堂堂的。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白月也撑着小脑袋,坐到白梅身边,嘟着嘴不满地叽咕着。
“白月,小声点。”
白梅回过头,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秦玉兰,用手轻轻捂住了白月的小嘴。
白月小大人般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不敢出声了。她很依赖白梅,也很服白梅管教。白梅说东,她绝不敢往西。
白梅在白风和白月中,拥有着绝对的地位。
“这白风,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秦玉兰终于忍不住了,将最后一锅铲菜放到盘子里后,走到灶房门口,望着空空如也的小路,满脸担忧。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个人。”秦玉兰看了看白梅和白月后,又惆怅地望着那条小路。
月色下的小路,静静地蜿蜒在山沟里,像一条灵活的蚯蚓。
“白梅,你一会吃完饭,去白元家看看。”
秦玉兰转身回到灶房,摞上几个碗,抓了一把筷子,朝堂屋走去。
那边,柳世碧已经在地上“嗷嗷”地打了好几圈滚了。
“哎哟,我的妈也娘也,我要饿死了哟,秦氏婆那个烂良心的哟,不给我吃哟,想要饿死我哟,妈也娘也,打个雷,劈死她哟......”
秦玉兰将碗筷拿过去的时候,柳世碧一本正经地坐在地上假哭着,腔调抑扬顿挫,绵软悠长,就像在唱戏一样。
见秦玉兰过来,柳世碧揉了揉眼,赶紧又将声音拔高了两度。
秦玉兰没有理她,她已经习惯柳世碧两天一唱三天一闹的节奏了。
“妈,吃饭了。”
秦玉兰表情平淡地将柳世碧扶起来,坐到饭桌旁。
柳世碧看了看秦玉兰,没有再做声了。
白贵这两天出去帮人修房子打杂去了,要明天才回来,白中也跟着去了,家里就秦玉兰几娘母和她,看着秦玉兰面无表情的脸,她有些害怕了。
白贵是个砖瓦匠,平常除了种庄稼,也会出去给人砌砖盖瓦。在农村,有个手艺在身,总比只种庄稼,看天过日子要强一些。
“白梅白月,快,过来吃饭了。”
秦玉兰站在堂屋门口,冲灶房门口的白梅和白月喊了喊。
柳世碧见秦玉兰和白梅脸色都不太好,也没看见白风,也不敢再闹了,赶紧吃了饭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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