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家族曾经是有着勋爵的头衔,但因为外祖的父亲当时负债累累,不得不”
格雷戈里小姐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但看着安格妮丝平静的眼神,还是继续讲了下去。
“外祖父甚至曾经”她的微微含糊了一下,才说道:“他当时唯一的财产就只有一把猎枪,直到外祖母与祖父结婚之后,经济状况才有所改善。”
“外祖母和姨母的母亲其实不是同一个人,”她犹豫了一段时间后才说道,“据说外祖母在与外祖父生下母亲之后,莫名其妙地和一个画家走了。”
“据说当初祖父很愤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天拿着猎枪找他们,但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后来外祖父和姨母的母亲结婚了,生下了姨母,但不长时间姨母的母亲也去世了,祖父就没有再婚。”
安格妮丝脑海中回忆起当时格雷戈里小姐讲述起这些时的样子,脸上没有太多的反应。
她只是突兀地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上浮现的晨曦般的光芒。
“全都是出于欲望。”
“你在说什么,帕格尼修女?”格雷戈里小姐出声问道。
安格妮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毫无波澜地说道:“这场戏剧已经完成,观看者也该给出自己的回应了。”
“但是在观看者给出回应时,那些被迫参与庆典的群众演员会怎么样?”她有些茫然失措地看向浮现在那炫目光芒下水波一般折射着色彩的镜面,“就算只是注视,只是注视”
格雷戈里小姐奇怪地看着安格妮丝,出声问道:“帕格尼修女,你在说什么?”
索罗阁下下意识单膝跪地,将巨剑插在了自己的身前,他身体周围的光影隐隐发生了些许变化,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壁。
但是那无数道影子交织而成的河流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也没有接触索罗阁下。
它只是将索罗阁下的周围悄然围了起来,无数单薄的影子在上面闪烁,各种在上面浮现,看起来就仿佛只是一个包围着自己唯一的观众的镜面。
“其实我并不想以这种状态打开它的。”戈特莱斯遗憾地看着自己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身体,“我应该用一种更加绅士的姿态,来邀请我期待的观众来观赏这一出戏剧。”
“不过戏剧的筹备者因为太过投入而无法注意自己的形象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形态,只是看着向市中心广场涌来的人群笑了起来,“只要这场戏剧的效果足够好就足够了。”
“你看,丈夫为了谋求财产与妻子结婚,又因为既贪恋情人的美色也舍不得财产心生毒计选择设计让妻子背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真的背叛了自己,而情人也并不忠于自己”
戈特莱斯笑了起来。
“许多年后,曾经的妻子与妻子的情人的女儿,一个优秀的舞女,也因贪恋金主能够提供的优渥生活,被金主拿走了她所引以为傲的皮作为交换她的魂灵为了找回自己的皮回归自己的故乡,却被情人的女儿的皮囊所吸引,背叛了自己的皮肉,当看到被自己夺来的皮囊腐烂时又对抛弃自己的皮肉悔恨不已。”
“说实话,这两个人真的挺像的,你说是不是?虽然他们没有血脉上的联系。”
索罗阁下只是哂笑了一声,伸出燃着晨曦一般的光芒的手击碎了自己面前的镜面,没有说话。
数不清的碎片滑落下去,仿佛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折射出一个个惨白的幻影。
“人们总把看似理智的推论奉为统治者贡在王座上,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把自己拱手交给了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所带来的疯狂。”
戈特莱斯平静地看着索罗阁下的动作,他似乎站在镜面之外又似乎身处于镜面之内。
“昨日的欢愉常常会成为今天的悔恨,理性往往遵从着本能的暗示那种最纯粹的欲望。”
他仿佛舞台上的演员,吟哦着晦涩难懂的终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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