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木门在一众少年的热心帮助下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守拙老道士热情的邀请他们吃顿便饭,他们纷纷表示邻里间相互帮助是当然的事情,拒绝了老道士的邀请,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老道士收了手里的枝条,遗憾的咂了咂嘴,回过身子,看着这间不大的院落,很小,院子里有一颗茂盛的老树,周围留了些杂草,老道士不曾让他们收拾。
正对大门处一间有些旧的屋子,墙壁已经斑驳,有些墙皮已经脱落,角落里长着幽绿的苔藓,予人破败的感觉。
之后就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啊。
红尘是个大染缸,不论是前尘,还是今世。
老道士用老哲学家的语气感慨了一声,转身出门,用金银换了被褥锅灶,并准备了一些饭菜,送回自家屋子里。
又买了一提卤好的猪耳朵,一坛老黄酒,一路问着,溜达到了这一片城区的老铁匠铺子的附近,没见着人。
老铁匠是这里的老人,在这城区里呆了许多年了,许多人都认得他,也有许多人都认识他家那个混小子,一路打听着,老道士已然到了老铁匠的门前。
还没有靠近远远的就听到杀猪似的号叫声。
还有一个暴怒的汉子在大声骂着:“又逃学,张师都来告诉老子多少回了?!”
“昨儿倒好,还敢拿家传下来的宝刀?你往日不学好,和那些人出去打打架也好,你敢动刀子?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妈的,当年就不应该生出你个倒霉玩意儿!把你糊墙上也比出来祸祸人好!”
“那你当年倒是糊啊!”
“小兔崽子还敢顶嘴?!”
那“啪啪啪……”的鞭子落在肉上的声音,老道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敲响了门。
门里抽娃儿的声音顿了顿,一会儿,门被一个臂膀粗实的憨厚汉子打开,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见到外面的陌生面孔,愣了一下,然后按捺住心里头的火气,用客气的语气道:
“客人,是要买铁器吗?”
院子里看到老道士的丰子安身子一抖,面色煞白。
老道看了看丰子安,又看向那个汉子,语气温和道:
“老道是来道谢的。”
“道谢?!”
那汉子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了老道手里提着肉和酒,近来发了瘟症,肉价都贵,他已有许久没有舍得吃过卤肉。
那汉子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老黄酒,那可是他已经觊觎东成街那老韩头不少时日的好酒,因而更是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老道士笑道:“是的,老道曾经在那巷子里居住了一段时日,昨日才从外地回来,子安见老道孤身一人不方便,便带着他的朋友,帮了老道一把,可能误了上学堂的时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算是对他帮忙的酬谢。”
黑脸大汉脸上的神色缓合下来,却还是道:
“他?他有这样的好心?”
老道温和道:“若是不信的话,丰老兄可以去东成巷问一下,昨日许多人都见着了,老道第一次来这里,子安就能伸手相助,老道也要夸一夸这后生了。”
“古道热肠,不必夸什么,他可禁不得夸。”
大汉脸上的神色缓和,这才发现还把客人挡在外面,连忙让开,道:
“这些小事情,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先生先进来说话。”
老道士温和笑了笑,道:“不必了,老道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又取出丰子安不慎遗留下的短刀,递过去道:
“子安他用这把刀帮我除了些草木,忙得有些不着地,因而忘了带,老道特此归还,还望老兄勿怪那后生了。”
“啊呀,这怎么好意思,真的劳烦这位先生了。”
门口老道和大汉交谈,屋子里吃了好一顿皮鞭炒肉丝的丰子安目瞪口呆,他看着言语儒雅,气度温和,简直比其城里夫子还象是个读书人的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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