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圆圆的,高高的挂在天上。杜慧霞摸着孕肚,站在院子里啃黄瓜,心里算着,:“该是时候了,再不卸货,关吉雄他老娘还不叨叨死我。”
黄瓜还剩半截,她人就躺在了产床上,娘家的姐姐在这家医院上班,方便进来照顾她。杜慧霞咬着牙关子,撑起肚子换着气息。
两个小时后,她被推了出来,生了,是个丫头。“终于卸货了”杜慧霞松了口气,长长睡去。
小女娃,伸出手,想抓住天上的大圆盘,咿咿呀呀。说着来人间的第一句话,也许就这么开始了,十个月时间,给你生了脑子,四肢,脾脏。你得用它们一辈子,一辈子多长多短,不晓得。牵肠挂肚,没心没肺,心肝宝贝估计这些词,才是对一个人最真实的辱骂或是爱护。
杜慧霞挣开眼,看见关吉雄的老娘,她的婆婆,抱着她的女儿在病房里转悠,一会亲亲孩子的手,一会亲亲孩子的脸。她叫了声,妈。婆婆转过身,笑着说,醒了儿媳妇,喝点醪糟汤,补气血。杜慧霞应着,撑起身子,够着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吱”的一声门开了,关吉雄提着一袋子水果,脸上带着笑但眼底却带着不易发觉的失落。
关吉雄抱着女儿,小团子眼睛大大的,指头短短的。顺口问妻子,:“什么时候生的。”“晚上”
“起个什么名字好呀?”“我记得我在抬头看月亮,月亮圆又亮的。”“不如就叫月月好了。”
关月月,就这般简单的来了。
出院几天了,关吉雄在家抱孩子,也不见他去上班,杜慧霞打擦边球的问他:“最近公司里,工作不紧张?”关吉雄正抱着关月月转圈,听见这话,顿了一下,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我被辞退了。”杜慧霞叹了口气,不在逼问他。但看着襁褓里的女儿,心底没底,怎么养大她,就成了问题。
家里算上刚出生的关月月,五口人关吉雄失了业,就剩杜慧霞一个人有正式工作,关月月两个月大的时候,关吉雄最后一点积蓄也见底了,老婆婆开始明里暗里说话,:“这孩子还得吃奶粉,咋们也不用买奶粉花内个钱,买点牛奶算了。”杜慧霞听完坐不住了,夜里开始收拾起行李。
第二天一早,杜慧霞给关吉雄老娘留下两百块钱,说是家里用其实也是给关月月的奶粉钱。走之前杜慧霞看了看关月月的小脸蛋,粉粉白白的,“要是两个月后还有这样白嫩也就放心了”杜慧霞想着,不放心的上了班车,朝窗外的关吉雄,关月月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关月月什么也不知道,她后来告诉杜慧霞,她对杜慧霞的记忆是从幼儿园开始的,之前的事她一个都不记得。更不用说杜慧霞每周六在夜晚回来,看看她睡的安稳,守在床边一夜第二天放下钱又匆匆离去,这些事是后来杜慧霞告诉关月月的,关月月听着半信半疑的点着头连声的“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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