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烟火梵天 (3-1)

从东边码头下船的小初和白玄一路继续打探着关于古庙天井的市井传说，一边顺着街坊走马观花。仅仅是一下午的功夫，白玄就喝了五六碗芝麻糊，七八串糖葫芦，没办法，作为一只神鸟，碰见了人间的美食小吃，总是忍不住食欲大增，正好白玄又嗜甜，这下可让他找到机会大快朵颐一回了。

“唔，哇哇，小初你快看，那里有卖烤肉的诶！”

“不行！你怎么还能吃下去的？看看你的肚子！”

“啊？嗝。诶哟，这么点小意思啦，快带我去烤肉铺那里！”

“诶，迟早吃撑死你了！”

小初一脸服输的表情，甚至都懒得看白玄一眼，只是带着在她肩上坐着休息的白玄前往当前人还不是很多的烤肉店。

“老板，来两串烤羊肉，少放孜然。”

“诶，好勒！”

“哈？才两串？那怎么够我吃啊？小初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小初一个爆栗就弹在了白玄银灰色的脑门上，没好气地说：“你还说呢，咱们的盘缠不够吃那么多了啦。”随后只见小初摸了摸被白玄几近挥霍空的干瘪钱包，白玄也低下了小脑袋默不作声，那神情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样。

“好啦好啦，等这个任务做完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呗。”

虽然囊中羞涩，但是小初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反而安慰起一旁的贪吃鬼白玄来。白玄乌黑闪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少女温柔和善的笑容，咕噜噜转悠的眼睛才稍微缓和放松了一会，不过他有些讶异小初竟然没有太过生气，而只是随意赏了他一个弹脑门儿。这要放在平时在翰林院，小初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的时候，早就作势要揪光他的羽毛的样子恶狠狠地赶他走了。

“呀，奇怪，真奇怪······”

白玄独自咕咕咕了一阵，用小初听不见声音嘟囔了几句。

迅速地解决完了最后一串烤羊肉串，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再过几个时辰，就到赴约的时候了。本来小初问过路人古庙的去向后，就打算提前赶往现场的。谁料到这天，正好赶上镇子里的祭神节，镇上的居民聚集在喧嚷的街道和河道上，放起了烟火和孔明灯，据村上的老人们说，这是他们胡克小镇的传统风俗——只要在祭神节这天对神灵大人梵天诚心许愿，将愿望写在纸条上，通过孔明灯伴随着烟火一起升空，梵天大人看到了就会心感愉悦而帮助人们实现愿望。

“诶，这个梵天大人听起来是个很仁和的神明啊，小初，我们也去许个愿吧！”

“啊，这是胡克小镇的风俗啦，我们这个异乡人许愿应该不会灵的。”

此时夜幕低垂，但是河岸边却着实热闹非凡，前来河边观赏烟火、放飞天灯的居民们都身穿靓丽的服饰，互相拜礼敬神。而不远处的一颗大柳树上，小初正手捧着一杯酒盏，自己蹲在树上默默喝着清酒。并不是小初不爱热闹，她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和家人朋友一起庆祝过这样的庆典，只是，时光一去就不再回返，往日的的喧闹欢腾已经成为追溯不了的过去了。

“过节的时候，还是得和家人在一起过才好啊。”

小初目光灼灼，她抬起头望向飞向月亮的一盏盏孔明灯，眉梢也染上了些许红晕，微微泛红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是她却始终贯彻着静默。一旁的白玄敏锐地感觉到小初情绪的起伏变化，也只是扑闪了下翅膀，然后化作了人形陪在小初的身旁。

“小初，你，是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

尽管知道当前的气氛不适合说话，但是白玄看到小初一个人在柳树上孤单寂寞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看到这样落没的她。此刻的他，只想这样陪着她，哪怕她忽视自己的存在都无所谓。

“白玄。”

“抱抱我好吗？”

“什么······？”

“好。”

白玄轻轻俯身，将自己的白袍覆盖在小初单薄的后背上为她遮挡住晚风。

小初弯下身靠在了白玄的肩膀上，呜咽地低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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