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木柴,秦洛本来以为拿斧头就能理解,拿斧头后才发现层次还是比较深奥的。它断裂的方向不在于你的力度手势,而是它的心情,原本一切安好,但走到下段,它的一个小不开心,就造成你前功尽弃。秦洛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最笨的,但砍木柴砍到第四天依然毫无进展的时候,他深深怀疑了起来。幸好,这时离他救星的出现也不差几个时辰了。
从那天操场回来,师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从他木楞的表情中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喜欢。他后来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师傅为他做的事情,甚至听说欧阳家子弟纷纷以各种理由退学的事情,但是师傅不说,他也不敢问。后来他们的交流又回复到原来简单的模式,师傅指指天,他收工。
今天离收工时间也不远了,秦洛已能极其对称的一劈二,但二劈四离完美还差点火候。他现在已不再盲目乱劈一气,每一个动作都先在脑中过滤一遍再出手,所以劈出来的数量比前面反而少了许多,幸好没人责备他。
刘愈曾经来看过他一次,看着满地木柴,他觉得很难为情,刘愈却没笑话他,只说了四个字:“开头,很难”就走了。他不敢问:“你过去是否也做过这件事?”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救星来了。秦洛多少年后依然记得那个下午,从那个时刻开始,他才终于走向了以后的那个自己。
门被推开了,好像有点早啊,他觉得诧异,抬头一看,果然不是师傅,是关和玉。
依然是修剪地非常贴身的军服,里面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灵魂。头俏皮地歪戴着军帽,帽檐边插着一朵粉色茉莉花。肩章有了点变化,两条纹了。秦洛站起来冲她傻笑。
关和玉没有想到里面的人是他,有点迷惑,不过马露出迷人的笑容,她对这个学弟印象还是很好的。
“是你?在这里干嘛呢?”
秦洛指指地:“师傅叫我劈柴”
“你师傅是谁?”关和玉好奇心大起。
“关天木”
关和玉吓了一大跳:“这个老怪物?”
秦洛不高兴了:“怎么说话呢”
关和玉毫无顾忌地一笑:“老怪物收了个小怪物,绝配。”这下更过分了,甚至鼓起掌来。
秦洛露出恼怒的样子,心里却一点都没生气,还有点暖洋洋的。
笑话了秦洛一番后,关和玉仔细看了下木柴,又夸奖了他一句:“不错哦。”
“可是总觉得差口气。”
“你劈了几天啦?”
“四天”
“乖乖,当年老怪物教我劈的时候,木柴比你的好,斧子比你的细,劈了半个月,都没劈出这个样子。老怪物收徒还是有点眼光的”关和玉这话直接让秦洛陶醉了,不过他还是清醒地再次强调:“以后不要叫我师傅是老怪物好吗?”
关和玉看着他,眼神里有愚不可及的味道,不过还是妥协了:“好吧,看在你这个孝子贤孙的份,我不叫就是。”
两人在一个背光的地方席地而坐,秦洛习惯性地继续拿起斧头劈柴。关和玉看了一会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勤奋是需要的,但光勤奋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这种劈法是没有找到窍门,给我点贿赂,我就告诉你。”
“请你一顿饭,怎么样?”秦洛说。
“切,太小气了吧。嗯,好久没逛街了,陪我逛街,做个跟班还差不多。”
“没问题,再给你找个女跟班怎么样?”逛街这种事可不是他的强项,要个女生才好。秦洛想起了郑慧敏,这两天没去班里,到有点想这个大胆的丫头了。
“那感情好,本来就你一个木头桩子陪着也没多少乐趣。看不出来,我的学弟书没读多少,女朋友找得蛮快”关和玉嘲讽道。
秦洛脸红了,腼腆地说:“只是个女同学,不是女朋友。”
“哼,这么简单,还脸红什么?不老实。”关和玉不依不饶。
秦洛死命地咳嗽,赶忙转移话题:“条件听你的,现在该说正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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