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命如草芥，人如蝼蚁 (2-1)

夜已深，

刮进东街的夜风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的冷冽，连蚊虫都不愿进入此地。

几片儿干燥的落叶打着旋掉落而下，被夜风一扫，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极了人的脚步。

“你们确定没跟错地方？”

昏暗中忽然响起苍老的声音，只见一名灰袍老者正背对月光站在街道口，地上的影子向前蔓延，笼罩着几名因饥饿而难以入眠的流浪者。

“启禀奎山长老，我们今日一路跟踪他们至此，绝不会出现差错。”灰袍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人，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奎山微微蹙起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倒不是不相信这两个低贱的仆从，量他们也没胆量敢欺骗自己。只是这东街黑灯瞎火又满目疮痍，更有浑身散发恶臭的流浪汉聚集，正常人谁会选择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落脚？

这不符合常理！

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具体说说今日的情况。”奎山冷声道。

闻言，两名仆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相视而望，一时间竟不敢主动应答。

眼前这位奎山长老不仅是少主的贴身护卫，更是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并且是启魂境的大高手！

万一没有回答清楚或者所有疏漏的话，后果难料。

在普通人眼中，但凡能够修行之人，都被称为修行者。

但他们不同，他们是跟着少主见过世面的人，知晓真实的修行界其实存在明确的等级划分。

比如聚灵、铭骨、启魂、符铠、破妄、阴阳、宗师等诸多大境界，而每个大境界之间又细分为小成、大成、圆满以及临界四个小境界。

这种等级可不是俗世中主人与下人之间的身份区别那般简单，它是修行者自身实力的象征，是一切规则的起始。

就拿即将举行的缙云宗大比来说，

事实上，那些被普通人万分羡慕，拥有参赛资格的少年们并非真正的修行者，他们最多算是拥有修炼天赋的幸运儿。

除非他们可以强行纳天地灵气入体，在体内凝练出最基本的灵核。

当然，这一过程看似轻松，实则危险重重。

传说修行者乃是逆天而行的异类，所以他们每一次的晋升，都会受到天地规则的反噬。

先不说如何才能让灵气在体内聚而不散，随心所动，单说灵核成型的那一刻，就将面临苍天降下的怒火，俗称天劫。

渡劫之人轻则灵核碎裂，沦为废人，重则爆体而亡，魂飞魄散。是生是死，全看各自命数。

而这，还只是堪堪成为聚灵境高手，跻身修行者之列。

接下来还有四个小境界的阻碍，每个小境界又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堆砌。

当然，若想通过纯粹的‘努力’提升境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一来，估计还没迎来第二次天劫，就已经成为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试问以将死之身对抗天劫，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正是知晓修行上的种种困难，才使得两名仆从面对奎山时，内心有着无法遏制的恐惧。

启魂境—那可是扛过三次天劫，动动手指都能碾死聚灵、铭骨的恐怖存在！

“哼，废物。”

奎山一眼便瞧出二人的心思，指着左侧那名略显壮硕的仆从说道，“你来说。”

“是，长老。”

那人怎敢与之对视？抱拳一礼后，直接埋着头将白天的所见所闻如实道出，就连小女孩中途买了几串糖串，男子几时偷偷扣了下鼻孔这类无关痛痒的小事都没忽略。

从两位仆从的角度而言，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绝对算是不辱使命，可站在奎山的角度，却恨不得将这二人拍死在原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让你们打探他们的底细，不是让你们观察他们的行为举止。”

奎山脸色一板，直接吓得两名仆从瞬间跪伏在地，一个劲的喊着‘长老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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