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似梦非梦

从歌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天港市的街头已是车辆稀疏，看不见行人了，昏黄的路灯孤单寂寞的照着路面，将路旁的树木影子拉的很长。天上的月牙似的月亮露出清冷的光茫，一抹淡淡的云在暗黑的天空中模糊成一缕青烟，露出寂寞的冷。

陈程走出了KTV的大门，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有点瑟缩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胳膊，像月光一样光滑和冰凉。时令已是深秋，偶有秋风吹过，路旁的树木“哗哗”地响了起来，地上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落叶卷风起舞的样子，让陈程感觉到莫名的悲伤，生命是否也会像这落叶一样，有过嫩绿的拔尖，有过青翠欲滴的成长，有过脉络分明的壮年，最终却像是一片枯黄的蝴蝶一样从枝头坠落，浸入土壤，化为虚无。

正在她独自出神感伤之时，一件衣服披上了她的肩膀，她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回头看时，高伟正镇定而祥和地看着她，微笑着，眼神在扑朔迷离的霓虹灯下显得疲倦但温柔。陈程有些受宠若惊，用手推开高伟扶着她肩膀的手和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有些手足无措，有些羞涩尴尬，有些慌乱无主。

“高总，谢谢你，我不冷！”她说话的时候牙齿有些打颤，但是她极力隐瞒着自己的窘态，说话的时候努力做到连贯有序，好在是夜晚，脸上的红晕高伟也看得不够真切。

酒店叫了一名代驾将高伟的车子从酒店开到了KTV的门口等着他们。高伟、王雪还有黄飞在和今晚的客人道别，他们相互握手，几位客人站立的姿势晃荡晃荡的，有些重心不稳，让陈程非常担心他们随时有可能会跌倒。随着秋风的吹拂，这些被酒精麻醉又在歌厅了喧闹的人似乎清醒了几分，他们有的站稳了，有的甚至还打起了电话，说话通顺而有条理。

“高总，今晚太感谢了！招待的这么周到！感谢感谢！”林副局长一边和高伟握手一边朝来接他们的车走过去。高伟握着林副局长的手一直把他送到了车上。

周局长对着王雪说：“王大美女，下次我们再聚，记住，不允许带男朋友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向王雪招手算是道别。

王雪也笑靥如花地和周局长摆摆手，笑声清脆得像夜晚的风铃，高挑的身材站在KTV的门口犹如一朵夜晚的玫瑰。

载着客人的两辆小轿车发动了马达卷起了一路青烟消失在了夜晚的大街上，驶向了夜的深处；天元公司高伟一行四人也挤进了由代驾驾驶的高伟那辆奥迪牌小汽车，因为大家喝了酒，不敢冒然开车，万一被警察抓到不但要受到处罚甚至还会影响公司的声誉，所以叫代驾是他们最好的办法。

高伟和陈程挤在汽车的后座上紧紧挨在一起，陈程甚至能感觉到从高伟嘴里呼出的酒味以及他的身上的热乎乎的体温。

高伟时而侧过头来看一下陈程，眼里流出温柔的善意。

陈程感觉前进的汽车在载着她朝着梦幻般的圣境奔去，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向后退去，像是时光的催促，一切恍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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