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表白 (2-1)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加上今天下雨，天黑的比较早。餐厅里面已是灯火迷蒙，橘黄色的灯光柔和地弥漫着，细若游丝的琴音在里面缥缈着。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很默契地配合着这里的气氛说话像是在窃窃私语，或者是呷一口茶两相对视，这里是一处交流感情的地方，而非天南海北高谈阔论之地。

陈程和卢辉拿起勺子吃几口饭，喝一口茶，不着边际地聊着天。目光碰撞之中，卢辉有些羞涩和尴尬，不自然地朝陈程笑笑，随即转移目光看看窗外憧憧人影。

陈程对卢辉的身世充满着同情。那时在大学里，说真的，他对卢辉没什么关注，只是听唐壮偶尔提起过他的爸妈已经离婚，仅此而已。

但今天，她第一次和卢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感觉卢辉受到的家庭影响可能不大。他自告奋勇要到贫困地区学校去支教，教那些孩子们去学文化课和踢球，这不是说明卢辉还是一个蛮有爱心的人吗？放下了自己优渥的生活去艰苦的地方，这不也正好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享乐而是一个有着社会责任感和担当的男孩吗？

特别是，自己被那家中介店刁难不让离开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帮助自己解了围，而且是那样干脆利落地带离自己逃离了危险，让自己转危为安。他带给自己的这种安全感好像是唐壮没有带给给我自己的。

唐壮有些油嘴滑舌甜言蜜语，自己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唐壮在大学里不是和自己谈了三年恋爱也荒废了学业吗？现在想想，唐壮身处那样一个农村家庭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好好把握大学时光勤奋学习，沉湎于男欢女爱，爱心有余而上进心不足，即使他没有救人离去，两人真还有完美的结局吗？

陈程心里默默念道：“哎，人生终有定数，自己还是随缘而安吧！”

她有意无意用眼光扫一下卢辉。他的有些瘦长的脸棱骨分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凹了下去，鼻翼微微张开，脸上的皮肤有些黝黑，有几绺头发覆盖着浓而平的眉毛。

大学同班四年，陈程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卢辉。她似乎觉得是和他初次相遇，面对的是一个以前素未谋面的人似的。而就目前她对卢辉的了解让她耳目一新。

卢辉温柔地看着陈程的眼睛：“陈程，那次临毕业时我在你宿舍里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我担心毕业后就没机会和你说了，所以鼓起了勇气去了你的宿舍，没想到毕业后我们还能在天港见面，还能就我们俩坐在这里一边吃饭喝茶一边聊天，都说人生如梦，我真正见识了人生的巧合和机缘啊！”

陈程低下头笑了笑，她没说什么，抬起头喝了一口茉莉菊花茶。不知是喝急了还是噎住了，她突然嗓子发痒，咳嗽了起来。

卢辉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帮着她拍拍背，关切地问道：“陈程，你没事吧？”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顾帮着他拍背，忘记了递一杯水给她喝一下。

陈程伸手去端桌上的茶，卢辉连忙伸手递了过去。她喝了一口，咳嗽缓和了下来，但还是间断咳一下。她自己用手轻轻拍了拍胸脯。

卢辉看到陈程咳嗽缓和了下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他重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没事，没事，喝水没注意噎了一下，现在好多了，不好意思！”陈程看卢辉焦急而担心的神态，说话安抚卢辉道。

卢辉突然一把抓住陈程的手，对陈程说：“陈程，我爱你，那时在大学里我就喜欢你了，可是那时候我好自卑，生怕你看不上我，但现在我还是像临近毕业的时候在你的宿舍里对你说的那样我爱你！”

卢辉说得有些急促，甚至有些焦躁，似乎这些话憋在他胸中日久了，让他不吐不快。说出来心里好像轻松了很多，他吁了一口气，两只手仍然抓着陈程的一只手。

陈程低眉垂首，像是突然间变得忧郁，她抿住了嘴，眼神有些茫然。

她开口说道：“卢辉，我们接触的时间太短了，给我时间好吗？”说完，陈程慢慢抽出了被卢辉握着的手。

“虽然我们同学四年，但我们以前没什么接触啊，更不用说了解了，其实到了天港，我们才算有真正接触，不是吗？”陈程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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