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朝云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如实,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那日我临时起意,要去三皇庙祈福,只因我听说那座庙十分灵验,有不少人祈福过后,病况大有好转。其时我夫人身体有恙,我带她去祈福,有错吗?虽然当时因为腹痛没有陪在她身边,但突然发生这种事,谁又能料得到呢?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变数,不是吗?我自认在这件事情上是问心无愧的。倒是你,把别人的一片赤诚之心,扭曲后加以利用,拿来破坏人家夫妻间的关系,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哦,我明白了,你自己讨不到老婆,就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所以你就借题发挥,无中生有,编了这么一个有模有样的故事出来,企图拆散我们夫妻两个,是不是?”
“不是的!”
武英急于辩驳,但邢朝云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只听他发出了一声长叹,又继续说道:“武英啊,虽然你比我年轻了许多,但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你在剑道一途有着过人的天分。在不久的将来,你或许可以名扬天下,甚至留名青史。我跟你不同。我生而平凡,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在这人世间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三生有幸,能够娶到这样一位温柔贤惠又美丽大方的妻子。现在,你这个被上天眷顾的人,还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将我仅有的美好夺走吗?”
见武英呆愣愣的,并不言语,邢朝云又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颇具侠义之风的英才俊杰,所以在前院,你向我发难时,我一度再三忍让,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又道德败坏的小人!武英,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邢朝云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插进了武英心内最柔弱的地方。他生性敏感多疑,别人无心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有可能会在他的内心引起极大的波动。邢朝云严辞厉色,当面痛斥,这无疑又引发了他的旧疾,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批判当中。
碧波分流掌的掌劲进一步作用,让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且困难。
他手捂胸口,用力咬着牙,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非常痛苦。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脑海中不断涌现出过往种种,有美好,有喜悦,有伤心,有落寞,但更多的还是那些无人理解,又无处诉说的痛苦和不堪。
我们每个人都经受过痛苦,但像武英这类天生敏感的人,通常拥有着更加细腻的情感,与此同时,他们往往也会承受更多的苦痛。
这种施加在心灵上的折磨和摧残,往往要比肉体上的伤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肉体上的伤痛有法可治,但心灵上的创伤却无药可医!
“啊!”
武英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凄厉,让人闻之心碎。
荆暮雨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等啸声止住,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武英,你没事吧?”
武英剧烈喘息了一阵,抬起头来,神色极其疲惫,他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十分吃力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无意拆散你们夫妻,我只是……只是……算了,好像不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希望你……不要怪我。”说罢,两眼一闭,向后倒下。
池水逐渐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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