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李靖之思 (2-1)

“万岁！万岁！！”

“将军万岁！”

“主公万岁！”

“、、、、、、”

听到刘军士卒的欢呼声，全城士民对刘武周的大手笔，既是震惊万分，又是惊惧惶恐，无数探子从马邑离开，迅速将刘武周的策令传向各方。想必不久之后，晋北之地将会迎来巨变。

因为，只要刘武周一直贯彻执行这一军功制，那么自此之后，想必他今后绝不会缺乏兵马、钱粮，以及为之效死的且是出身低微的刘武周，最为急缺的人才！

而正身处宴席中的李靖本人，也是被刘武周的首笔惊讶无比，只见李靖眼神不定地看向刘武周，心中巨浪翻滚。要知道刘武周的军功制，可比当时朝廷的‘军功制’要彻底得多，几若千年前的秦国一般，那将会彻底改变时局、左右大势！

“这刘武周竟敢这般行事，就不怕世族门阀们的反对？这刘武周他到底是人杰，还是疯子？”

脑中思绪千转百回，李靖强行压制住内心不安的骚动，眼神阴晴不定。李靖官宦世家出身，舅舅是隋朝的大将军韩擒虎，可以算是关陇贵族出身，但只有李靖知道，关陇贵族拥护的西魏、北周及现在的杨隋，其所实行的所谓‘军功制’、‘均田制’，其实是有缺陷的、不完整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抽调出足够的兵员，以维持王朝的运转，但其真正的目的乃是维护关陇贵族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底下那些‘贱民’、‘黔首’乃至‘寒门’们，能够出人头地，绝不是！

而今，刘武周不过一马邑边郡小土豪家族出身的武夫，甚至还是个庶子身份，他竟然敢私自立下规矩，妄图分去天下世族的利益，这几乎是要与世族为敌了，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刘武周此举一定能够得到底层所有庶民百姓、寒门子弟的支持和拥护，从而获得有可能与世族对抗的力量，也就是说这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会伤到自己，甚至极可能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而，以刘武周所表现出来的见识、才干、谋略来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这是故意为之，乱中求生，浑水摸鱼！毕竟现在的大隋王朝已是风雨飘摇，一切的“英雄豪杰”、“牛鬼蛇神”都会出现，谁又能料定何人可得天下？

就如当年秦末战乱之际，谁能想到最终坐拥江山的会是一地痞无赖似的刘季呢，要知道无论是身份背景、地位出身、文才武略、声势名望等等，刘季都没有项羽、张良出众，不，甚至都没有张耳、陈余、田横等其他六国遗族出众，但最后坐天下的却是开头最没有潜力的刘季。

“那么，深陷其中的我又该如何呢？是投靠刘武周，为之卖命，拼死一搏，还是抽身离去，奔往他乡呢？只是现在，整个大隋都是危机四伏，前途堪忧，我又能身往何处呢？且，那刘武周也不会轻易让我离开，李靖啊李靖，难道你就这么甘心一直这么蹉跎下去吗？！”

听到刘武周决意，李靖心里百转千回，心浮不定，放下竹筷，低首不语，酒中的美酒也不香了，碗中的佳肴也无味了。

而居于高坐的了刘武周一直在暗中注意着李靖，见其阴晴不定的脸色，便知道现在就想让他就彻底归附很难，还需要加把火才行。

“李药师啊，李药师，刘某就不信我折服不了你，哼！”

刘武周举着酒杯，神情淡然，面带微笑地向阶下两侧的黄子英、韩林安等众文武，相互敬着酒，这让台下的李靖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其实在马邑之战间，刘武周也曾向李靖旁击侧敲过，不说你马归顺投效，但就是透露个主意也好啊，结果人家愣是丝毫不为所动，这让刘武周暗恨不已，不过却依旧对其礼遇有加，也不让高满政、尉迟恭等折辱他。

而且，其间除了必要的地方，其余方面和举措刘武周都没有让人隐瞒过李靖，李靖也知道这一点，是以一直安居于家中，既不为刘武周出谋划策，也不为陈孝意透露过半点风声，这让他的亲眷家仆们，感到很是疑惑，随后却见兵微将寡的刘武周居然反败军强势大的陈孝意，又对李靖敬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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