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战土围子（六） (2-1)

这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冬夜.。

夜色正浓，四野一片混沌，寒冷的北风带着尖利的哨音，呜咽着刮过黑暗中的土围子。哨兵在围墙上踱来踱去，冻得直搓手。炮楼上的探照灯有气无力地晃动着，光柱所及之处，是大片的裸土，不时有黄土被风卷起，在光影里旋转着，然后落在围墙上行成一层薄薄的土面儿。

谁能想到，一场鏖战就要在这里展开，悠哉了大半年的土围子，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

而引爆这一切的，居然是一只鸭子！

凌晨五时许，围墙下的壕沟里，突然传来鸭子的“嘎嘎”叫声。

在呜咽的北风中，声音时隐时现。

围墙上的哨兵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一个伪军伸了个懒腰：“唉……这他娘的也太不公平了？皇军都猫在炮楼里，让咱们在这里灌风。”

“可不是嘛，这大冷天的，也太不把咱当人了。娘的！皇协军就是受歧视……哎？你今天看见没？两个太君干起来了，我操……那叫一个过瘾，那个叫中村的都快被打哗啦了。我的天！这日本人对自己人也挺狠的。”另一个伪军靠在垛口上嘟哝道。

“谁说不是啦，咱小心点吧，要是咱犯到那个叫黑田的手上，还不把咱给劈喽？”

“就是，就是……不过，那个叫中村的也真搞笑，居然设计了个什么鸭子战术，嘿嘿……逗死个人！”

“啥意思，说说……那时候我正在站岗，没听见。”

“嘻嘻……那中村太君说了，听见鸭子叫就是路在挖地道，你说神不神？”

“啊？真的？……我操！不对呀？我咋好像听见鸭子正在叫呢？”

“胡球说，我咋没……哎？他娘的，还真是呢！我操！快去报告太君！”

……

一分钟后，原田小队长匆忙站上墙头，身后跟着钱永贵和几个伪军小队长。

“就是这！这口大缸里的鸭子在叫。咦？咋又没声了？”报信的伪军一脸的疑惑。

原田顺着伪军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探照灯的灯光下，壕沟前一片静寂，白茫茫的灯光下只有一蓬蓬的旋尘在冻土上飞舞。

“你们确定？”原田死盯着报信的伪军，盯得那两个小子一阵发毛。

“确定！确定！千真万确！”两个伪军忙不迭的回答。

“好！那就按照中村君的说法立即投弹打炮！”

“哎？……别……别呀？太君，您没看见黑田长官对中村太君发那么大的火吗？咱要是按中村太君的话去做，回头惹恼了黑田长官，还有咱的好果子吃？”钱永贵忙插了一句。

原田警觉了起来：“嗯……说的也是。可是……总要试探一下吧。这样吧，朝这个方向打上几枪试试！”

“是！”

“叭叭叭……”

几声清脆的枪响。

就在原田和众伪军们观察情况的时候，黑田带着几个日军如飞赶至。

“什么情况？原田君！”黑田气喘吁吁地问。

“少佐阁下！刚才这个方向上的鸭子在叫。”

黑田的脸上顿时露出极为怪异的表情，他一步步走到原田跟前，一张愤怒的脸几乎贴上了原田的鼻尖：“嘎！……难道愚蠢也会传染吗？那个叫中村的出了这么个滑稽的主意，你们居然相信了！真是一样的愚蠢！”黑田痛苦的在脸上摸了一把，随即对身边的日军说：“收队！”

“慢……”

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中村领着十几个部下上到了外墙。

“是不是鸭子叫了！原田君？”中村大声质问到。

“是！中村君！”

“那你们还犹豫个什么？赶快朝正面十米宽的区域内投弹打炮！记住！近处投弹！远处用掷弹筒轰！”中村大吼道！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危险正在迫近，一阵轻微的战栗迅速弥漫全身，

“嘎！又在这里胡说道！我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给我滚！快滚！”黑田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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