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的时候,商震他们便醒了。
他们不是被冻醒的,却是被吵醒的。
当商震他们在清晨的冷风中站起时,就见马天放从西南方向跑进树林里来了。
昨天夜里他们一共安排了两名哨兵,一名是马天放安排在了西南角的位置上,另外一名是陈翰文安排在了东面。
这时商震他们就看到马天放后面却是拖拖落落跟了好几十人。
一看那些人所着的衣装和走路的姿态,张震他们便想到了,那些人正是他们昨天打日军的那个村子的村民。
当时商震他们要利用那个村子布下陷阱暗杀日军。
所以他们撵那些村民走就也很仓促,当时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村民们不走他们直接拿枪一逼,就把那些村民撵了出去!
而最终他们在射杀最后一名也就是那个第5名日军的时候还想了一枪,估计在那一枪之后,村民们应当逃得更远一些了。
可是谁曾想现在他们却是与那些村民遇到了。
“完喽,完喽,完犊子喽,完犊子喽!苦主找上门来喽!”秦川低声感叹。
“咋啦?”虎柱子不解。
秦川却没有再接着说,可是他心里却明镜似的。
昨天他们把那些村民从自己家给你撵着出去,然后等他们打完日军随后到来的日军,就把那个村子一把火给烧了。
虽然说放火的是日军,可是他们要不是在那里暗杀日军,这个房子又怎么可能会被烧?
这可不就是苦主找上门来了吗?
所谓的苦主,也就是冤有头债有主的那个债主,而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们这些东北军士兵就是欠债的人。
果然快步赶过来的马天放看了一眼众人便低声说道:“老百姓知道他们的房子被烧了,过来找咱们算账了!”
“艹,咱们救了他们那么多条命?他们还有脸找咱们算账?”仇波气道。
仇波的话自然引起了士兵们的议论,可是商震、老霍头和王老帽三个人却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这里谁是长官?”果然那些村民走到商震他们面前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子便问。
所有人都看向了商震。
商震皱了一下眉却没有说话,他倒不是怕和这些村民说话,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头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自己要说是头儿,自己的同伴是不是会有别的想法啊?
只是没等他说话呢,那个中年男子眼见众人都看向了商震却也认准了商震就是头儿,就是长官。
“你们把我们从家里给撵了出来,现在我们的家被烧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你,你们得赔我们的房子!”那中年男人气愤愤的问道。
都是东北人,并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怕官军,商震他们是东北军,可是于东北的老百姓来讲,他们可不就是官军吗?
商镇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过去了。看来自己的这个头儿硬着头皮也要当定了。
只是就是在他要说话的时候,他们伙中有一个人却站了出来,那是钱串儿。
“艹,我们烧你们的房子了吗?我们抱你家孩子跳井了吗?你们的房子是被日本人烧的,跟我们说的着吗?”钱串儿面带鄙夷的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钱串儿的性格,比较活泼也比较爱说,可是却没想到他的嘴茬子竟然这样厉害。
他这一说话差点就把那个男人噎了个倒仰!
“哎(ái),这位老总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那个男人缓过劲儿来忙说道。
“不这么说该怎么说?我们要是不把你们从村子里面撵出去,你们现在男的被杀,女的被奸,小孩子被刺刀挑,我们豁出去命来救你们,你们非但不敢恩不道谢的,还敢让我们来赔房子,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钱串说出的话那就跟刀子似的,那可真是刀刀见肉。
站在旁边的商震都不由得佩服起钱串儿来,不知别人如何,商震却知道至少自己是说不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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