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母亲放下手又瞧着我怒声恨道“小小一介女流,官道上就逞武伤命官家眷,当真是没了天法了!”
侍在一旁的卿谷听此,脸上露出气愤之色“夫人容奴婢多嘴,当时您被遮着没瞧见!那伤姑娘的女子可是被太子殿下带在身边的!可恨姑娘被伤成这个样子,那下作女子反倒大言不惭说是救了咱们姑娘!说她不是故意的毛童都不信!青天白日的睁眼说瞎话,那太子殿下竟也当没看见似的,说都不曾说那女子一句!反倒还带了往宫里去了!”
母亲眼里露出厉色,吩咐冯妈妈“此事在场家仆都下令死命令,都不准碎嘴巴子再谈,谁在私下提及一个字儿,我若听到一点风声,全部都发卖给那下等牙子,划入贱籍!”
冯妈妈上前两步行一礼应声出去了。
我皱起眉头,思量着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恐有心人拿捏住挑拨太子与莫家的关系。往大了算,这事说不定是有人在后推波助澜,莫家若真因此与太子闹翻,等着看笑话的人恐怕不少。
若是太子一处讨不得好,莫家不见得就能荣光依旧。
挥退屋里的丫鬟,给卿谷使眼色令她在外守着门,屋里徒留了我与母亲二人。
等众人退出去,我才低声开口劝道“母亲少安毋躁,这事儿如今不能确定正否,家仆的嘴虽然堵住了,当时在场的少不得官家贵冑的公子千金,早已被看了去,到这会儿的功夫说不得京城已有了些风言风语,不若先差人回府禀报父亲和大哥,免得他们着急。”
母亲攥紧手帕,在床前左右踱步急道“这…你这差点丢半条命受的伤要白白受去了不成?”
我微笑“母亲看我何时是个闷气吞声只受欺负的了?”
母亲闻言稍安,坐在我床边略带忧色“可那女子身份不明,跟在太子身边,怕是不好办。”
我哂笑“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既是太子表哥带的人,相信太子表哥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
见母亲面色松动,我又接道“更何况,有父亲和大哥在,我这伤不会白受,您就放宽心,别替我们操这些心,没的无故担惊受怕的。”
听此,母亲神色彻底放松下来,嗔我一眼笑道“我就知道,这关心多了反成多事了不是?”
“女儿盼您多事都来不及,怎会嫌呢?”我拉过母亲的手安慰“今天您也跟着折腾这许久,身子骨定是酸乏得紧。对了,母亲不是说要寻得惠安大师给女儿治疤吗,那大师不都早早儿起身的吗,母亲快去休息,这才能替女儿寻那神医不是?”
母亲用指头戳我额头,无奈笑道“就你这嘴哪是喝了苦药的人,反像抹了蜜似的,贯会安慰人!”
说罢起身,帮我掖了掖被角转头跨出门,教卿谷进来侍候。
我松了口气,遂把身体往下滑躺平,卿谷小步走过来轻轻念我“姑娘你也该休息了,这都快过了半夜,再不睡好的慢了又得多喝几次苦药了。”
我佯作发怒“你这小女子倒开始盼着主子吃苦了?”
卿谷笑嘻嘻地拨亮烛心“奴婢虽不是真心盼,可众多闺阁姑娘中,就属您吃苦最是有趣!”
我瞪眼“你还胆敢取笑主子!信不信我把你发卖了去!”
卿谷翻出本书放到我枕边又笑“到时候姑娘定是最舍不得奴婢的。”
言罢,我与卿谷都笑作一团。
小丫头坐在我床侧的杌子,眼皮不住地垂,我见此颇感好笑,小丫头年纪还要比我小上一岁,今日又是受累又是惊吓的,身体早已撑不住。思及此,我开口唤她,委实废些口舌才算把小丫头赶去软榻休息。
我熄灯闭了会儿眼,脑海里重复着今天发生的桩桩件件,翻来覆去睡不着,倒是越想越清醒几分。
隐隐约约地,传来寺里守夜和尚打梆子声。
不知不觉到了丑时。
我睁眼盯着头顶的青萝帐发呆,睡了大半日早已没了睡意,虽含了许多颗糖饯,漱罢口,仁觉得口里苦津津似的,幸然来寺时带了书,发会呆便点了两支烛火摸来看。
不过两页,心思浮躁起来,竟是看不下去。
只得扔了书吹熄烛火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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