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春晖,有乡民告你杀良冒功,本官问你可有此事?”
田凯自孔春晖被押到此处,就一直上下打量此人,他目中凛若冰霜,直视着对方。
孔春晖一见这些刁民都被对方裹挟,就明白今日之事怕是无法善了了,他说对方不是巡抚,但百姓认下,在此时他不是也是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个识时务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而道:“巡抚大人,并无此事。”
自己还有机会翻盘,何千总已经从卫府调兵了,只要拖延时间,待营兵至了,就能镇压下民乱,把这些人统统按照反贼处置。
田凯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他这声巡抚大人叫出口,在此时就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他心中冷笑,口中道:“谅你也不会承认。不过本官已有确凿的证据,你来看!”说罢他一指车后,正是羁押着冯举和张百川之处。
孔春晖顺着他的手势去看,就见那仪仗后一人正冲他摆手,嘴中不停的哈哈地示意,却说不出话了。
而那人旁边躺着一人,摆了个大字,隐约传来哼哼的动静。
一见了这哼哈二将,孔春晖一下方寸大乱。
冯举和张百川在此到不足让他震惊,只是这二人,一人好似没了舌头,说不出话,那嘴里还在不停的冒血,另外一人大约是没了宝贝?
他可不会想那冯举是故意阉了自己立志去做公公,那一定就是这些人下的狠手!
他们怎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你要如何?”孔春晖惶恐不安地问道。
田凯见那张百川还在冲着孔春晖摆手,给看守的公人使了个眼色,那公人会意,一脚把张百川踹翻在地。
然后田凯冷冷俯视孔春晖道:“孔春晖,你草菅人命,做下人神共愤的事,早已罪恶贯盈,今日死到临头,还想抵赖?”
孔春晖面如土色,强作镇静道:“巡抚大人说下官杀良冒功,不知可有什么证据?且高家庄一事,下官早已行文卫府,亦在奏本上注明证据,那高家庄之人,确实是勾结邪教。”
“还想抵赖?非要本官细数你的罪过吗?”
言罢田凯也不等孔春晖回答,接着冷声道:“你初来静海,表面上放县丞与主簿夺权,实际暗中收购了那春意居,为你探听消息。”
“你心思缜密,没多久就查出了那老鸨子却是太平道的人,威胁之下,你指使对方引诱太平道的人至此处布道,两年来,那太平道陆陆续续有些人确实隐藏在了高家庄中,可那毕竟是少数。”
说罢,他吩咐一声:“带上来!”
就见那春意居的老鸨子王妈妈,被几个差役押了上来。
孔春晖听完他这几句话,又见那王妈妈被打的不成人形带了上来,已经体若筛糠了。
田凯没管孔春晖的反应,继续道:“你又透过老鸨子,暗中联系上了上清门,告知了朝廷有军饷路过蓟县,指使那上清门劫持军饷。”
说到这,他冷哼一声道:“真是好打算,好心机,好城府!你想待那时机成熟,一举收网,到时不光找出了朝廷丢的军饷,又能清剿太平道教众,两桩天大的功劳,足够你在仕途扶摇而上。”
孔春晖见他几乎道破了自己所有布置,已经面无人色了。
不过他到底非常人,细心去想,自己不妨听他说话,好继续拖延时间,只是稍后营兵若至,那此间之人不能放跑了一个,全要按反贼处分。
到时大不了就伪造洪贼入城屠杀百姓,自己率营兵抵抗击贼,不定又是一桩功劳。
他强作镇定,就听那小捕快继续道。
“你自以为布局深远,暗中得意洋洋,以为凡事都在你掌握之中,可是你万万没想到,那上清门劫了银子,却马上反水,不告知你银子的下落,你想细细查探,却没想到张卓成怕牵连自身,反而杀了上清门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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