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那几声枪响,惊了几匹骡子乱跑。
不过好在带来的弟兄从前有做马夫的,没费什么力气就安抚好了受惊的牲口。
一行人迅速在夜色的掩护下撤离回新民。
“不进城,咱往马场去!”
就在靠近的时候,带头的姜诚忽然大吼一声。
此刻天已渐渐见了白,他们此刻带这么多东西进城,就算再小心也可能引起县城里日本人的警觉。
况且城里肯定有刺杀大帅的同伙,他可不想惊了这些日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
他老爹升任骑兵营长负责新民治安之前,是六里原马场的管事,现在马场还属于父亲治下,常年有士兵把守。
循着记忆引领大队伍杀过去,马场的哨兵看到他们就把岗楼上的机关枪转了过来,姜诚连忙大吼着表明他们的身份。
“是少爷?”
马场是他经常来的地方,毕竟跑马这些也是富贵哥儿的爱好之一。
连忙大吼着把门口的木头路障拉开给他们让路,进场之后姜诚大吼大嚷着叫医生来,一面急匆匆地跳下马——
手下弟兄正吧昏迷不醒的高文胜抬下马,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向远处的营房。
“飞澜!你小子这是又惹啥事了!”
此刻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气喘吁吁的姜诚正打算追向他们,却听到马房的另一侧有人喊他。
回头,姜诚认出了对方。
这个歪披一件奉军制服的光腚男人,名叫海如松,跟高文胜一样也是老爹的心腹。
现在全权负责马场的管理,挂副营长之职。
该说不说,老家伙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原主一直喊他海叔。
“啊是海叔!”
姜诚看着他一脸的络腮胡子就肝颤,原主挨打受罚的记忆还感染了他,“咱,咱好久不见了啊。”
与性子温和颇有些文官气息的高文胜不同,这个一天三顿酒的满族人嗓门大脾气更大,从来不把什么上宪放在眼里。
对原主这個一身少爷脾气的家伙更是精于管教,经常让他品尝什么叫少数民族铁拳。
“小王八犊子,又惹啥事了?”
他揉了揉眼睛满嘴酒气,尤其是看着昏迷不醒的高文胜更是来了火,“越长越出息了啊,你爹咋管你的!”
“海叔,你咋就觉得我不懂事了,我……哎不跟你说了,我要瞅我老叔去。”
满心惦记着高文胜的姜诚可没心跟他扯犊子,丢下他回头就往营房跑。
此刻营里的军医也是赶了过来,这些人常驻马场的原因倒也不是怕什么伤员,更多的时候为的是这些优良品种的战马。
“老叔,老叔你没事吧?”
大通铺被临时整理出来,数个焦躁的士兵围在此地,搞得军医和他的助手都没法下手。
“都给滚出去!治病治伤呐,他妈的一个个杵这儿还不够添乱的!”
此刻进门的海如松已穿戴整齐,叉着腰对众人厉吼着遣散……可他将目光转向床上的高文胜,脸一下子就黑了。
“我他妈的,浑小子你这是惹什么大事了!”
上来就要提溜他耳朵,好巧不巧的是高文胜正好醒来,对着愤怒的他低声道:“臭小子没惹事,是,是我……”
蒲扇般的大手都捏耳朵上了,海如松一把松开龇牙咧嘴的姜诚,几个箭步从上去:“老弟,你这是咋了?”
“东西呢,没丢吧?”
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脸色惨白高文胜先将炽热目光转向姜诚,“飞澜,弟兄们也都带回来了吧?”
“嗯,都带回来了……您快别操心这些事了,赶紧先治伤休息。”
姜诚急得不行,赶紧回身抓军医过来,“快治,治好了,大大有赏!”
一听这话哪儿敢怠慢,这军医赶忙把随身的医药箱放一边,开始拿纱布拿些医疗器具出来。
“这,到底咋回事!”
海如松抓住姜诚就问,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营房外就传来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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