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被刘大明看到了,他低声添油加醋的说:“局长,你看看啊,这小子干什么呢。”
此刻的马龙飞目光在大街两边的人群上看着,心事重重的说:“夹道欢迎?群众围观,不行啊,还不是时候,两伙人还有不少没抓的呢,太早了。”
他话音刚落,刘大明甩了了头发,指着二丫旁边人群里惊呼道:“局长,那边,那边……”
马龙飞顺着他目光看去,顿时大吃一惊的说:“小心啊,怎么还有刀啊。”
人群里冲出一个平头白发的老汉,瘦长的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砍刀,气势汹汹的,把两边的人挤得差点摔倒了,嘴里胡乱的嚷着。
丁凡听到了身后马龙飞他们着急的喊着什么,一把把二丫拉到一边去,挺身站在了前面,伸手指着老汉,警告的说:“放下,放下!干什么?”
老头举着那把黑呼呼的木柄大刀,嘴唇发抖,猛的用力攥了攥,然后举在阳光下,嘴角抽了几下,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慢慢的把刀托在双手上,目光对准了丁凡。
看样子老头六十多岁,瘦骨嶙峋的样子,花白的胡子乱糟糟的,双颊深陷,一看就是性格古怪的人,丁凡平静的看着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心道:“怎么有点眼熟呢?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就在此刻,阚亮他们悄声走过来,围在了丁凡身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老汉一撒野,他们肯定把他摁住了。
尽管他们都处理过无数这种情况,可见老头身子骨硬朗,又是近在咫尺,如果对方玩命的上来一阵乱砍,这些警察也难免会受伤,毕竟民间还有柔道不如摔跤,摔跤不如菜刀,面对面干起来,往往手枪不如大砍刀和铁棍更有杀伤力。
“大爷,说吧,什么事,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丁凡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加快,咽了口吐沫,不动声色的问。
老头喉咙里咕咚了几下,手又抖了抖,猛的往地上一跪,膝盖在地上砸出一阵灰尘,地上是水泥地坚硬无比,可他似乎麻木了,一点都没表现出疼的感觉,嘴角流着口水,一下子举起砍刀,声音沙哑的说:“儿子啊,给你报仇了报仇了,老天爷睁眼了啊,我的天啊……”
说完,他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余生再无遗憾,所有的力气已经用尽。
丁凡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就是那天和阚亮骑着摩托明着警笛飞奔时看到路边的老头“胡疯子”吗,当时他在门口放鞭炮,现在怎么拿着砍刀来了。
老头像头耗尽体力的黄牛趴在地上,那把一米半左右的砍刀扔在了地上,周围不少居民围了上来,有人大声的安慰他说:“老胡头,起来啊,你的仇不是报了吗,高兴才对啊。”
险情瞬间解除了,大部分人看出来了,这个老林头不是冲着民警们来的,应该是另有隐情。
李大义过去扶住老头的胳膊,劝着说:“老爷子,起来,起来,你什么情况啊,吓我们一跳。”
旁边,马龙飞冷眼看着,等着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表情已经缓和,郝半仙从人群中间挤了出来,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对襟的小褂,手里举着自己算命的摇铃,站在人群里说:“你们有的人不知道吧?三年前,老胡头的儿子让白狼砍断了腿,一刀刀把手筋挑断了,扔到山沟里让狼活活咬死了,老林头去找白狼,白狼逼着他当众吃屎,吃屎啊,恶心死了。”
众人大哗,知道这个事的人咬牙切齿的说着白狼该死之类的话,不知道情况,一个个惊奇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老林头,感慨他父子俩怎么这么倒霉,受了这么非人的待遇。
“白狼该死,兴隆矿的人忍了他这么多年了,谁家孩子闹觉,都说白狼来了,这个祸害……”
“老白死了,老白死了,我特么的明天上市场卖菜去,看谁还收我的保护费……”
人群里,不少受过白狼欺负的人,看着老胡头都出头了,一个个大声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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