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湮灭 (2-1)

真懂的遇上不懂装懂的，李逵碰见李鬼了。

兜帽男咯咯咯一阵仰天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来指导我的空间之术？你知道我是谁吗？”

三十年的心血付出，无数精力钱财的耗费，兜帽男向来坚信，即便组内深不可测的掌控者，空间相关的手段也远不如自己精湛。要论空间研究四字，整个地球上也不可能会有人比自己更胜一筹。

可今天，他被人当面提问：你知道真正的空间术是什么吗？

多么可笑的问题，一时间不竟知如何回答。

在他看来，这就相当于乔丹带上口罩随便走进芝加哥一个篮球馆，运动一下身子，路过的一个小孩见了，不屑说道：你的运球手法不太行，我来教你打篮球吧！

这已经不是班门弄斧了，这完全就是愚蠢无知！

只会故弄玄虚玩小把戏的蠢货，该结束了！他把手往壶盖伸去，打算释放一切。

“哦？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

随着冰冷声音再度响起，兜帽男只觉呼吸一窒，喉咙处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缓缓提至空中，他双腿挣扎，参差不齐的黄牙暴露在外。

“临死之前，给你长长见识吧。”

手中的宝壶跌落在地板上，呯的一声砸得稀碎，释放在房间内的黑气尽数倒流，无数怨灵在这一刻挣脱了限制，齐齐扭过身子，朝着自己如潮水般涌来。

“我的摄魂壶！！你们！你们！啊！！——”

怨气冲刷着孱弱的身躯，掩盖容貌的帽子被吹翻，露出了下面那张精瘦丑陋的面庞。

没错，那是一副年轻人的长相，但仔细一看，又能发现脸上有着无处不在的沧桑感。

年轻、衰老，两种完全不同的词语，集中在了一个人的面孔，难以形容的诡异。

“这样吗……原来你不仅偷据了活人的灵魂，更是不断移植着活人的皮囊，啧啧，这可真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了。”

被怨灵啮咬着每一处血肉，极致的疼痛让他脖子以下失去知觉……只剩五官依然扭曲着，硬生生地从喉咙中挤出声音：“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声音如春风拂过，好似俏皮的少女站在远处，向自己回身招手。

他颤抖着，抬头看去。萤光漫天，点点入心。

另一处宇宙的星空，同样是如此色彩糅杂的美丽么……

“这就是，自成空间之术。”高达万丈、手握日月的身影从虚空之中飘然而现，从宇宙的彼端走来，说出的话语散发着足以让万物臣服的魔力。

次元的意志集合体……兜帽男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么几个字，强烈的惊惧让他瞳孔瑟缩、嘴巴一张一合。

“我知道了……你、你是！！”

“想起来了吗？没错，我就是你们……召唤过来的生物啊。”绫晚苏收回法天象地，回归原身，足尖朝下，漂浮于空中。

“按地球上的说法，或许也可以叫做……上帝？”

“啊……啊……组织，得联系组织！得赶快联系组织才行！！”兜帽男状若疯癫，窒息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的双手来回摸索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在着急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这个吗？”绫晚苏手掌翻起，一个钛合金铸造的亮银色蝴蝶型金属片漂浮在掌心。

正面是一个“命”字，反面刻着编号和一个极小的“冥”字。

兜帽男怔了怔，好久才喊道：“还给我！还给我！”

“我也挺想让你联系组织的。”绫晚苏打量着他疯癫的模样，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可这里是异次元空间，你真的能联系到吗？”

“还给我……还给我……”兜帽男撕扯着自己的血肉，用无法听清的微弱声音自言自语，突然，他眼中精光大盛，身躯瞬间炸裂开来，在半空中化作一团血雾。

绫晚苏冷哼：“想逃？能逃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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