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月心中惭愧,父亲自幼便是这般教导他的,只是他从来争强好胜听不进去劝道,日复一日快要失了本心而不自知。
白苋难得认同南栀一次,她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有些事却不是这么简单。
“南栀,本小姐难得有能佩服的人,你算是入了眼了,以后我罩着你。”白苋拍拍南栀的肩膀,转身潇洒离开,只是眼中的忧愁却无人注意到。
“小姐,你回来了,夫人在后院儿等您呢。请少爷跟老奴去书房见老爷。”兄妹俩刚进门,迎面就遇上急急忙忙的管家阿福。
“福伯,您知道娘亲找我什么事吗?”
“福伯。您可知父亲为何事找我?”
南栀和南星月一起问。
管家慈爱的看着公子和小姐,从他们蹒跚学步到如今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亭亭玉立,满是宠溺的说:“少爷,小姐,你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了,尤其是小姐,莫要再让夫人担心了。”
南栀跟哥哥分开,带着小茹去后院儿见母亲,路过紫院,门口站着小薏,一如既往似乎并无两样,南栀捏了捏袖子里的荷包,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
冷香院。
南栀一路闻着花香而来,如今正是秋菊盛开的时节,府里花房培育的菊花全部被送来母亲的冷香院,姹紫嫣红,好不热闹。母亲爱菊,父亲就为她寻遍天下,听说父亲当年官拜丞相,皇上问丞相想要什么赏赐,丞相却只跟皇上要一株菊花,只因为夫人宫宴上多瞧了一眼。这冷香院的“冷香”二字,也源自丞相夫人爱菊。
前世父亲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都觉得她是个拖油瓶,不愿意要她,只有爷爷肯收留她,后来爷爷走了,她在世上就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逢年过节,阖家团圆,她从来都不知道被家人宠爱是个什么滋味,也许是老天觉得她太可怜,给她的奖赏?
南栀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丞相夫人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母亲”,南栀捏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亲近才能不太过虚伪,又不让人觉得太冰冷。正犹豫呢,门外传来小厮问安的声音。
“怎么回事?”丞相夫人看了眼外面,问。
“回夫人,小的是大少爷院子里的毅鲁,替大少爷来问安,也给二小姐求个情,少爷说了,小姐犯错是他当哥哥的没有教导好,请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姐年幼受不得罚,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毅鲁话音刚落,刚进院子跪在地上的阿拾连忙说:“夫人恕罪,小的是三少爷院儿里的阿拾,少爷说没有拦住小姐,是他的错,该受责罚的是他,请夫人莫要恼怒小姐。”
丞相夫人闻言,都要气笑了。从小到大每次她要责罚南栀,她这几个儿子都要凑上来护着妹妹,这丫头养成如此无法无天的性子,跟他们几个逃不了干系。她刚要开口,外面丫鬟通报说二公子来了。
“云归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这孩子一出门就忘了回家的路,半年一年的不着家,娘亲都快被你大哥三弟烦死了。”
如果说这个家里陆涵霜最喜爱的孩子是谁?恐怕南栀都要靠边儿站的。南云归是丞相收养的孩子,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是丞相夫人陆涵霜最疼爱的孩子,因为夫人喜欢,丞相对他也是百般宠爱。丞相这一生有两大爱好,一是为夫人寻遍菊花,二是为南云归访遍名医。
“母亲安好,儿子给您请安。”南云归恭恭敬敬磕头问安。
“好好好,我儿出息了。也瘦了。”陆涵霜摸着南云归冰冷的脸,心里一阵阵的疼。当年要不是这个孩子把自己救命的药给了自己,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
南云归看着陆涵霜眼角都有了皱纹,心里比陆涵霜还要愧疚。这些年他以经商为由常年在外,不顾身体拼命赚钱,所有人都说南二公子视财如命,只有他知道是因为不敢面对和补偿。
他不值得他们对他这么好。
“母亲,妹妹不听话,你就让她去祠堂罚跪,莫要气坏了身子。”南云归从来不给南栀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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