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些东西别说是我、县令颢之茅听了不会信,就是你给普通人讲了他,他们也不会信。
你说这些根本不能当做证据。”
“那我就没话可说了。”
“不妨事,咱们慢慢来,不过通过你说的,我有点相信不是你杀的人了。
如果你真是冤枉的,你说你都能将牢门拆下来,那你为何不逃?
我要是有你这一身力气,与其等死,不如早些逃脱,流浪他乡,隐姓埋名,了此一生。”
郅正试探道。
“你说的没错,我要是想出去,平凉城没有人能拦的住我。
先前给先生说了,我乌骓子雄最是佩服有本事的人。
我贩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所见的官吏不下数百人。
可只佩服县令颢之茅大人,他可是难得的好官、清官、正官。
我佩服他,我敬仰他,并且还是他的好友,难得的知己。
若我真是逃走了,这冤屈可就一辈子都洗不掉了,坐实了我奸污杀人的罪名。
逃出了小小的平凉监狱,无论走到哪里,吃不好睡不好,抬不起脸做人,天天被内疚所折磨。
我乌骓子雄做人追求的就是问心无愧,你说我要是这样逃出去,被人一辈子戳脊梁骨,有辱先祖名誉,即便是逃出去改名换姓、隐姓埋名虽好,可生不如死,虽生犹死尔!
与其那样的活着,还不如在这监狱里面,问心无愧呢。”
乌骓子雄慷慨激昂一番,惹的郅正感慨不已。
“是啊,如果是真的大丈夫,活着就应该像你说的那样,名、信比性命还重要。”
郅正非常理解乌骓子雄,在这君子守信而不惜性命的时代,大多数人是无法理解的。
专诸刺吴王僚、聂政刺侠累、豫让刺赵子、荆轲刺秦王皆是守信守义而不惜性命的典范,他们非为刺而活,而是为信而活。
这种思想深刻的植入在每一个春秋战国之后的子民心中,乌骓子雄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才没有逃走。
看着乌骓子雄落寞的神情,郅正叹息道:“县令颢之茅大人至今还没有赦免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到不至于,灰心而已,只不过我相信在我行刑之前,像县令颢之茅这样的好官定然能洗去我的冤屈。”
乌骓子雄咬着牙眼神坚毅无比。
“好汉!”
郅正拱手而拜,五体投地。
“我死不足惜,颢之茅大人一向是注重清名比性命更重要,我只担心如我不能在行刑之之前脱离困顿,待我死后,哪日老天开眼,颢之茅大人得知了我的冤屈,恐怕他定然会自裁谢罪。
我是担心他的性命,也是担心平凉县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好官来治理平凉了,哎。”
乌骓子雄叹息一声后,掩面哭泣,伤心地像个孩子。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杀人的,即便是杀了人,也是敢作敢当之辈。”
郅正对于乌骓子雄的看法发生了彻底的改变,这番交谈后,已经主观的认为乌骓子雄不可能杀人,这个想法就像是一颗种子,种在了郅正心中,生根发芽,长至葱葱郁郁。
“哎!”
乌骓子雄擦去眼泪,瞪了瞪眼睛,不让泪水再流下来。
“跟乌骓兄一番交谈,我已观明你是何等样人!我定会洗去你的冤屈。”
郅正激昂道。
“哎,谈何容易,我这件案子透着一股邪性,太复杂了,强如颢之茅大人也被蒙骗,更何况你呢。
量力而行,如果不能替我洗脱冤屈,我死亦不会埋怨颢之茅大人和先生你。”
乌骓子雄说罢探出手像是大人握住小孩的手一样,将郅正伸来的手藏在手中。
“乌骓兄,你这手掌可真够大的。”
郅正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起来,毕竟早上验尸时,通过洗尸,从燕水姑娘的右尻处发现一个手掌痕,如果对不上,那就可以成为洗脱乌骓子雄杀人的证据之一,只不过还须别的有力证据,但至少能说明蹂躏燕水姑娘的人不是乌骓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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