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韩忠涛,四十一岁,丧妻丧子,鳏居一人,家徒四壁,早年以耕田为生,十年前接下县中没有人愿意干的差使——更夫。
为人老实,性格孤僻,不善言辞,白日多不得见,晚上打更报时,人品、口碑不错。
故而当更夫韩忠涛出现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对郅正开始痛骂,指其想破案想疯了,只是眼前的更夫韩忠涛面色蜡黄,双眼浑浊,身体虚弱,似乎有隐疾。
“各位大人,各位乡亲,其实本吏也不相信更夫韩忠涛韩大哥是凶手,可在正式断案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
郅正顶着压力对众人道。
“讲什么讲?你莫非要学你爹冤枉人不成?”
“是啊,定是你收了三癞子的脏钱,这才替他开脱,是与不是?”
“三癞子不是凶手,反倒说是更夫韩忠涛,哎哟,这大汉的天何时变成这样了?”
众乡亲根本不给郅正说话的机会,这边顶一句,那边骂一句,总之就是不信郅正的话。
郅正一看这情形,清了清嗓子,自顾自的大声讲了起来。
“那是本月初一的前的一个夜晚。
一身穿锦袍精布长靴的胖子,长途跋涉,夜行晓宿,一路躲避,避开检查,来到陇县寻亲避难。
当是时,亥时一刻,天空下起了小雨,行色匆忙的那胖子终于赶到了目的地——陇县。
说巧也不巧,当时看守东大门的兵卒马三、张四在这个时候,因为下雨夜冷,穿的又单薄,回家取衣服,临走前,将东大门合紧,却未上锁。
那胖子本以为大门关闭,想要敲门进城,可用力之下,竟然将东大门推动,发现没有看守兵卒,心中好不高兴,正好避开了检查。”
“说的跟真的一样。”
“郅家公子不写书可真是可惜了。”
部分人听着郅正绘声绘色、身临其境般的讲述,纷纷安静了下来,还有小部分替韩忠涛喊冤的死脑筋依旧讥讽着郅正。
“其实那胖子就是早年间从咱们陇县出去的,对于陇县再也熟悉不过,再加上本县虽然表面上实行宵禁,可夜晚差役巡街寻到本县乡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在晚上出现的基本上都是咱们县的世家老爷、亦或者是像应燕、三癞子这样的泼皮。
大家伙都忙了一天的农活,晚上基本上都在家睡觉休息,极少出来,尤其是这夏日农忙时节,所以就让那进入本县城的胖子钻了空子,一路行走,居然还真就没有被人看见。
而后,他在路上遇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也就是他的亲戚更夫韩忠涛。”
“编,继续编!”
“是啊,搞得你当时看见一样。”
少部分人继续调侃郅正,而大部分人纷纷把落在郅正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面不改色的更夫韩忠涛身上。
“两个久未见面的亲戚,那一见面可谓是热泪盈眶,好不亲切,十几年未见,那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鳏居一人的更夫韩忠涛。
不等更夫韩忠涛说话,那胖子左右观察,见四下无人,就害怕让人给看见,于是急着让更夫韩忠涛带着他绕着偏僻小路回家。
二人回到更夫韩忠涛的家后,这才热情的寒暄起来,更夫韩忠涛给饿了一天的胖子做饭,待那胖子吃饱喝足,更夫韩忠涛这才询问其为何他就突然从外地回来。
胖子本想隐瞒下去,可是偌大的汉朝国土,只有更夫韩忠涛一个亲人,他不想再逃亡下去,想要在陇县扎根好好活下去,于是乎合盘脱出他深夜来陇县的原因。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老实巴交、木讷老实的更夫韩忠涛再听完后,生了歹念。”
“更夫韩忠涛说了什么?”
“是啊,你快讲啊!”
所有人都急了,郅正不慌不忙,看向了不停咳嗽的韩忠涛。
“是你说呢?还是我说呢?”
郅正捋着鬓发讥刺。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更夫韩忠涛眯着眼睛不停咳嗽,给一人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看客们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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