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弱女子,睿王当然会怜香惜玉一些,但方蒓不是弱女子,他下手自然也没轻没重,一掌擦着她颈侧劈过去,不知方蒓是迟钝还是真的不敌,他的手竟碰到她的肌肤,只觉一股女儿家的清幽香气也被偶然触碰到了,不同于京城里许许多多闺阁的甜腻脂粉,她的味道让他想起北疆芦花千里山月白。
出神的瞬间,腰上就被她重重踹了一脚,冰冷的刀锋划过袖子,只听得衣袍碎裂的声音,睿王脸色一变,早已经退出去好远,在地下稳了身形,缓缓站起来看她。
方蒓把匕首收进怀中,在他面前抛了抛那枚通行玉牌:“借你的马和玉牌用用,晚些时候还你。”
侍卫见状,按着佩刀上前两步,睿王却抬手阻止:“算了由她去,吩咐下去各处防守,见到手持白玉令牌者,不得为难。”
官道上马车驶过,留下浅浅两道车辙。
汪宥缩在角落里吃饼,吃得嘴角都是饼渣子,一双小眼睛骨碌骨碌地转,打量着眼前年轻俊秀的大理寺少卿。
“崔大人。”
崔昀宁抬起眼:“汪兄可是有了什么头绪?”他的手指按在那封信的边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写什么怪字。
汪宥摇摇头,捏着嗓子说:“我噎到了,想喝水……”
崔昀宁吩咐随从拿了羊皮水壶过来,倒与汪宥饮了。
汪宥放下竹筒杯,毫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凑到崔昀宁跟前去:“崔大人,其实在下是想问大人你刚才在这纸上写什么字?”
崔昀宁温和道:“惭愧,只是一点陈年陋习,看到特殊的字迹总想临摹。”
汪宥往那张信纸上瞧了一眼,郭评事这狗爬也似的字迹,不晓得有什么好临摹的,每年拿出来与刑部一同评审案卷,恁地丢人。
再去看那崔昀宁,袖手而坐,一派稳如泰山的神情。
“崔大人,”汪宥实在心中好奇,刻意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问道,“崔大人你刚才拿给守卫看的通行令牌,可是先帝御赐的那一对「回风流雪令」的其中一副?睿王手里的是「回风」,那大人手里的,想必就是失传已久的「流雪」了吧?”
崔昀宁神色坦然,笑吟吟道:“汪大人定是饿昏了头,”他举起手,手中赫然是个银白鱼符,“这东西,汪大人将它认成什么了?”
汪宥戴着满肚子疑惑坐回去,没注意到放在云头小案上的那张纸上的字扭曲浮动,转眼间全都飞了出去。
纸上一开始只留下淡淡的影子,过了片刻才恢复原本清晰的墨迹。
方莼却是抄近道穿过树林去追赶那缕气息,她鼻子比阿弥还要灵,追到这里却也失了方向。
睿王那匹枣红马性烈难驯,方莼好不容易控马立于原地,连忙静心,闭上五感中的“形、声、味、触”,只留了“闻”,想从茫茫林涛中捕捉到黑气的行踪。
意想不到的是,诡异黑气没有循到任何踪迹,但是林叶间却残留了另一缕极淡的熟悉的气味,是师父画的符。
方莼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寂寂无人。
她喃喃自语:“不是说云游去了么?难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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