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柯尼利亚带着德鲁走进房间时,哈特注意到他神情愉悦,像是从肩上卸下千斤的重担,脚步都显得轻飘飘的。
他径直走回座椅处,稍躬腰,伸手将木盒推到桌子中央,而后施施然坐下,也招呼德鲁和哈特落座。
德鲁双手交叉,抱着膀子站在一旁,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座位,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哈特,直想将他看个通透。
哈特的心忐忑着,屁股只敢半边担在凳子上。
柯尼利亚双手合十,大拇指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
“当一个人被医生告知患有某种疾病的时候,他往往会心存疑虑,在权威机构出具无可辩驳的证明之前,紧紧抱着那一份渺茫的不确定性,期望事情出现新的转机,比如他并没有得病,这个医生的诊断其实是误判。”
“之前我坦诚地告知你关于多重人格的情况,却没向你展示作为佐证的影像资料,就是想尽可能多的留出时间,好让你对结果做好心理建设,以免你真正确信这残忍的真相时因承受不住打击,而精神崩溃。”
柯尼利亚缓了口气,看向哈特的眼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但你在知晓内情的情况下,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和你共用身体的人,这无疑是最直接的证据,但你仍然能够保持平稳,这让我又讶异又倾佩,你远比我想象中要坚强,你的意志力甚至强过一些革命军战士。”
哈特摸了摸鼻子,尴尬地低下头,嘴里呜呜啦啦了些什么,大概是在谦让的话。
其实柯尼利亚的担忧是不必要的,因为他从未相信过自己是人格分裂,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位穿越者,与广大同行稍有区别的是,自己的这具身体仍旧留有灵魂罢了。
所以当柯尼利亚告知他“真相”时,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没在心理上产生半点负担。
至于说威廉和自己共用一具身体,哈特觉得这句话不对。
应该改变主次,变为自己和威廉共用一具身体。
因为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位,对于威廉,哈特心怀歉意。
其实这也是他愿意同威廉共享时间的原因之一。
如果把这具身体比作一间屋子的话,威廉就是那位户主,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人家的名字。
不论是否有意,对这具身体而言,自己已然是恶客了。
之前,其主人不在家,自己尚可舔着脸,心安理得的住着,这本无可厚非。
但如今户主重新归家,自己能继续留宿已是难得,又怎么能因为手里拿着房间的钥匙,就把人家拒之门外甚至囚禁其自由呢?
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那样的事,他也决不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做这件事。
对于柯尼利亚的问话,哈特实在是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糊弄过去。
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德鲁忽然道:“这么说来,是受你父母去世的影响吗,你父母去世之后,我管教你的那段时间,你的变化非常大,难道是说,你的身体是在那段时间……”
德鲁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了,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哈特并不知道,所以他只好凝神,在精神世界中询问威廉的意见。
在柯尼利亚和德鲁的注视中。
哈特的脸色逐渐变白,眼珠子在眼皮里颤动着,手指无意识地抽动,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恍惚,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双以血丝替代眼白的眼睛。
“我是威廉。”他笑着答,视线不自然地避开德鲁。
在他的人生里,德鲁是陪伴他最长时间的那个人,也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人,现在的自己该怎样去面对他,是一个令自己头疼的难题。
至于德鲁所说的时间点,是的,从这具身体八岁以后,他就开始彻底的掌握身体,同样的,也开始生活在德鲁的身边。
“臭小子!”德鲁撸起袖子,一巴掌扇在他后脑上:“这次我要是不过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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