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韩盛无能为力地垂下了手,我就站在他半米开外的地方,然而他却够不着我。我已经沉默地看着他,即便我和他都已经伤痕累累。
我和哥哥在一个高中上学,从我求学路开始那些旅程里面,他们会用一件事情来打赌,输了的人给我开家长会,我真的没用,没有很好的学习的天赋,没有聪明的脑袋,没有乖巧温顺的模样,或许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他们喜欢给哥哥开家长会,而我没有家长。拿着那张成绩排名榜,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在那张表的末端有些刺眼,我真笨。但年纪大了,居然有一种叫做自尊心的东西,在体内肆意妄为。每年班主任总会问我:“你爸妈为什么不来?是不是也觉得你很丢脸?”
“不会,我爸妈死了!”这是我高二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思索良久说出了口。在班主任错愕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她眼睛倒影里面的我,那么渺小,那么无助。他们的确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也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或许会觉得供书教学,供我吃喝的父母居然让不孝的我,说出了那样的话。我的心里有一座坟,坟里葬的是未亡人,却和已故者没有区别。
“如果不是你去招惹别人,一个巴掌可以拍得响吗?”对,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所谓的高尚的价值观。想起来可笑,但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里面写道:从来如此,便对么?一针见血的戳破了那些虚伪的大道理,当然,作为高中生的我和韩盛一开始也不懂这样的道理。为什么受害者是我,却需要去道歉?因为那样的事情出现,作为女孩子要懂得掩藏,知廉耻,否则流言蜚语,会让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变成满身污秽的荡妇,名声,似乎就是那种脸。他们可笑地认为那就是活下去,必须要有的,我的父母如此,邻居如此甚至亲爱的同学们也如此。
真的是悲哀,只要女孩子除了那样的事情,要做的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去掩藏,那些像是在臭水沟里面捞出来的死鱼,即便腐烂死了很久,也要一直藏着,没有让那条死去的鱼再次回到臭水沟里自由地被分解。真是可笑,明明那是条臭水沟,我还是想做那条在臭水沟里面游来游去的鱼,那样我就不会显得很异类,至少不会像死鱼一样被捞起来,藏起来了。
“你就是个婊子。”这句话常常被挂在了父亲的嘴边,好歹他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歹在单位也是个小科长,为什么满嘴污言秽语。也许在他眼里是我,是我毁了韩盛的人生,如果我没有被拉进去,如果当他跑了没有再回来,也许会很不一样吧!
“这个家要散了,你爸因为觉得你丢人要和我离婚,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
对,我就是个扫把星。
“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掐死。”
对,一出生就应该被掐死。
至少,韩盛,我哥还会是我的光。即便微弱,可我也看得见,可惜我彻底把这道光的开关给关掉了。
“对不起。”这三个,很沉重。代表的不仅仅是歉意,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声音似乎在说:因为无能,所以护不了你周全,因为不够强大,才会被踩在脚下。
这个世界的嘴脸丑陋的东西是什么?来,我带你看看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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