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梦醒 (2-1)

那些啸叫似乎摧毁了他的精神，梦境中出现了层叠的光影，像无数面奇异的镜子，有的镜子中显示着巷子的破败土墙，有的镜子中则是扭曲可怕的怪物，还有各种印记和恶魔。

那些图像全部混杂堆叠在一起，在他面前展开一个万花筒，分不清哪里是虚幻，哪里是真实。

“别，别过来！”

陈永宁惊恐地大叫，他开始到处乱窜，可是不管他怎么跑，周围都是那些奇异的镜子，甚至连地面都变成了镜子，映射着地狱般的景象。

他用手砸着那些镜片，在镜子们组成的迷宫里穿行着，不管他怎么做，镜子们都只是在他旁边飘动着，显示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但他本人没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好像并不能危害我。”

陈永宁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查看那些镜子上的内容，那上面有可怕的爬行怪物，有直立的可怕怪兽，有奇异的符号。

一幅图像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恶魔的图像如此真实，一张可怕的苍白面孔，龇牙咧嘴，有些像传统文学中的吸血鬼，但脸上画满了各式符印，并且嘴部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线封锁。

“你在找什么？”

一声沙哑的男声突然传来，和那夜的遭遇一样，突然出现在陈永宁耳旁，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什么没有害怕。

“你是谁？”

陈永宁没回头，直接问道。

“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那男声继续回答着，他的声音像是海浪撞击，激起回荡。

“我不是在问你的长相？我在问你的身份。”

和自己对话的是一个恶魔，是那个图像上的恶魔？

陈永宁心头不免惊讶，但他还是按捺住了情绪，进一步套问信息。

“我是——我是无所畏惧。”

那男声继续回答着，他的声音像是长枪相击，铖铖作响。

这什么回答，陈永宁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我怎么出去？”

“我，无所不为。”

那男声继续回答着，他的声音像是悠悠长诗，圣音不绝。

随着这一声回应，那男声像丝线一般慢慢飘向远方，再也不见踪影。

“声音，声音——对，声音！”

陈永宁脑中突然灵机一动，他再度看了四周的镜子一眼，闭上眼睛，随着他闭上眼睛，那些刚刚还在他耳中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消逝，四周变得无比安静。

“呼呼——”

“呼呼——”

在这寂静中，他却听到不远处有一阵阵风声传来，他闭着眼睛循着风声走去。

毫无阻碍！

之前围困着他的重重影像，似乎随着闭上的双眼被一起带走了，他脚步扎实地走到风口处，刷刷的声音不断传来，没再犹豫，一步跨出。

下一刻，他的意识再次脱离出来，依旧是那个巷口，陈永宁倒在地上，他的身上爬满了可怕的黑色触须，整个人像是奇怪的术士，在身上绘制了许多条纹。

那种被攀附的感觉没再传来，他像个旁观者，看着地上的人。

突然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一抓，一道触手黏住墙壁，他快速翻越着，几下就消失在巷子里，当他翻越到那个院子时，一道黄色异光出现在他的眉心。

刚刚还在操控触手，行动迅捷的陈永宁突然昏厥过去，倒在草堆中，黄色异光快速呼吸着，那些黑色线条被异光牵引着，快速吸入其中。

一个邪异的小藤壶的图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像是竹篮一般，只不过是黑色的，里面盛装的全是奇异的黑色物质和触手植物。

“他被吸收了？”

一个想法自然地在他脑海中形成，非常突兀，他发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就像被塞进他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随后黑色线条渐渐在倒地的陈永宁身上消失，他醒了，一段奇异的咒语在他脑中不断回响着。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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