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山长随口说了句题外话。
但也没有继续深入,貌似真的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李珺几人自然也不会追问。
随后,山长继续回忆道:
“此后五年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定,百姓得以修养生息,大晋的元气也稍稍恢复了些许。
而已经位极人臣的林承却深居简出,本应是朝堂最耀眼的明星,似乎还沉浸在亡妻之痛中。”
“直至那日斥候回报:夷狄近几年连年遭灾,六畜多死,统治分化瓦解,互相叛离。
武官阵营认为此次是天赐良机,可以重创夷狄,换取十年边关太平。
而文官阵营却认为如今大晋元气尚未恢复,不应劳民伤财。
陛下也是举棋不定,当时也确实是顾虑颇多。
如此一来朝堂也是接连讨论了三天,却始终没有定论。”
“直至那日早朝,当时还是镇北侯的林承身穿白衣素缟,身后跟着四名将士抬棺,直奔奉天殿朝会。
那时正争得脸红耳赤的朝堂众臣,见到久未朝的林承这个模样忽然出现。
皆被震惊的哑口无言。”
陛下:“爱卿此番装束、抬棺殿到底是意欲何为啊?”
镇北侯:“陛下,臣此番前来只为死谏!”
陛下:“爱卿言重了!所谏何事明说便是了。”
镇北侯:“臣恳请陛下发兵北伐,定天下太平不世之功!”
······
讲到此处,山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面带笑意继续说道:
“就在林承秉明所求之后,这时有个老糊涂立马跳出来指责道:
镇北侯莫非是想陷我大晋于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的大晋赌不起,更加输不起。
镇北侯是否想过兵败之后,我大晋将会是何等炼狱的模样?”
······
“诶,等等爷爷!
您说这个老糊涂是谁啊,倒是说明白点啊!
这般不清不楚的平白倒我等几人的胃口!”
只是在说完之后,看到李珺几人一副强忍着笑意的表情,就更加疑惑了。
“这个‘老糊涂’就是你爷爷我,这样你是否满意了?”
也是,当时顾文作为左相,乃是文官之首。
应当是反对出兵最为强烈的人之一。
李珺几人稍加思索之后便知是自家山长调侃自己没有远见。
谁知自家孙女这么没有眼力见硬是要挑破他。
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顾婷之后继续说道:
“当时即便老夫反对的再强烈,始终没有动摇林承的决心。
按照辈分而言,老夫与其师——已故的征北将军关系莫逆,他称呼我一声世叔也不为过。
瞧得他那番油盐不进的样子,若非在奉天殿,老夫恨不得骂他两句方消我心头之恨。”
陛下:“左相稍安勿躁,先让朕与列位臣工听听镇北侯的见解之后再作决定。”
镇北侯:“谢陛下!
臣认为此次是挥兵北伐良机原因有五。”
“其一,夷狄王纵欲逞暴,诛忠良、宠奸佞。”
“其二,夷狄为游牧民族,天灾之后部落诸多叛乱,至今尚未稳定其诸部形势。”
“其三,夷狄王任人唯亲,得罪诸多大族,无所自容。”
“其四,塞北天灾霜雪不断,粮草乏绝。”
“其五,夷狄诸部亲疏有别,胡人反复,大军一临,必生内变。”
“最后,是臣作为一名边关百姓而言。
二十余年前,关内道三十七州失守,沦为一片人间地狱。
手无寸铁的百姓在夷狄眼中就是‘两脚羊’,沦为其口中肉食。
奴役我大晋青壮,淫辱我大晋妇女,简直生不如死。
收复关内道一役,夷狄大军无心恋战才落荒而逃,并未伤及其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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