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最后完全是黑着脸从主帐离开的。
她是太医,救死扶伤,苦读经书,凭借多年清苦才得以进入太医院。
结果呢,她忍着一路颠簸来到围场,才来第一天,王府母女两人就都叫了太医。
一个是叫她给一个根本没病的女子把脉,还非要让她开药。
另一个更好,让她来驱虫!
清早,太平换了麒麟服,去给武瞾请安。
今日是正式会见塞外王的日子,不容马虎。
王昭君是塞外的首领,向大唐臣服纳贡,受封塞外王。
塞外是西南门户,地处大魏和大唐之间,是两国的天然屏障。
塞外最近几年倒向大唐,向大唐称臣,一直和朝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然而,也只是表面良好罢了。
大魏和大临勾结,大临在大魏加了一层筹码,塞外难免左右摇摆。
现在塞外内部形势错综复杂,各国势力都有渗透,塞外的王室那就更直白了,从王昭君的祖母那一辈开始,周围政权谁强大就服从谁,墙头草倒戈比谁都快。
指望塞外王室对大唐有多少忠诚,显然是痴心妄想。
故而,这次围猎并不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打猎,更多的是威慑塞外,拉拢王昭君。
王昭君带着侄女一起出行,扎营在不远处,昨日武瞾到达后,简单去打了个招呼,今日才是双方正式见面。
这样的场合,没那么正式,不至于穿公服,但又不容马虎,决不能被塞外人看轻。
太平挑了身麒麟赐服,华丽显赫,但又没有品级,不至于咄咄逼人。
太平进入主帐,一抬眼,就看到武瞾穿着红纻丝大凤服坐在桌案后。
她胸背、肩膀绣着翱翔九霄的金凤,腰束玉带,脚踩金靴,既冷俏肃杀又雍容威严。
武瞾垂着眼睛,似乎在看什么,脸色十分冰冷。
她眉目英挺,不笑的时候越发显得不好接近。
她身穿着的是女王常服,大红色的外袍张扬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而她身的金凤,又在无声地宣告着地位等级。
太平被这副景象震了一下,她脚步微顿,随后敛容垂首,恭敬地给武瞾请安:
“母亲。”
武瞾抬头见是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
太平走到桌案下,垂着手向武瞾问好:
“母亲,昨夜您睡得可好?后半夜是否还有蚊虫叮咬?”
武瞾手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不紧不慢地翻页,淡然道:
“尚可。”
提起昨夜的事,武瞾简直不想再回想第二遍。
幸好后半夜叶明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安安分分就睡了。
但是武瞾觉浅,她被吵醒了一次后再也没法睡着,即便四周安静无声也不行。
尤其是等武瞾想到帐篷里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信不过的人,睡意越发浅薄。
后半夜武瞾睡眠时断时续,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终于合了会儿眼。
但是很快,起床的时辰就到了。
太平例行晨昏定省,询问长辈身体安康。
她说话的时候,身后帘子被掀开,叶明端着一壶热茶,轻手轻脚走入主帐。
叶明一进门发现太平在,顿时来劲儿了。
可惜此刻武瞾也在,叶明不敢当着武瞾的面耍手段,只能当做没看见,安静地前送茶。
叶明站在桌侧倒茶,听到武瞾问下边的太平:
“听女卫说你昨日也叫了太医,怎么了,身的伤还没好吗?”
太平说:
“已经无碍了。女儿只是想着围猎即将开始,怕在塞外人面前丢了大唐宗主国的体统,所以叫太医来检查一遍,以备不测。”
叶明仗着倒茶,其他人看不到,暗暗翻了个白眼。
呵,什么以备不测,分明是郡主假公济私,为卫长娆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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