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喻没有接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张淮以不需要她的接话。
他仰头看月亮,却逆着月光,地上的影子在他身后被拉成了孤独的横线。
果然他又继续往下说:“我那个时候摔下来碰到脑袋了,就晕过去了,在地上躺了半天,有半天吧。然后我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冻醒的,因为那天二楼的空调不知道哪个地方坏了,也没人来修,我就穿着一件睡衣倒在地上。半个身子麻得没有感觉,也发不出声音。但我能听到,楼下应该是在准备晚饭,欢声笑语。”
说到这里张淮以打了个哈欠,扭动一下脖子。
“然后呢?”常喻问。
她像是已经进入到了故事里,穿越过时空,关心这个有点可怜的小孩。
张淮以继续往前走,他说:“然后我妈上来叫我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的,其实她看到后也挺急,赶紧送去了医院。再后来我就从我妈这里搬走了,转移到了奶奶家。”
常喻跟着她一起走,前面有个小摊贩在地铁口买蛋卷,香气从很远就传了过来。
常喻很想问问他,那个看着大人们吵架的小孩子,在医院里会冷吗?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毕竟他们还只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顶多今晚加一层,看过她溜冰的丑照。
“后来奶奶有段时间身体不好住院了,我又回到了我爸那里。我爸那时候一个月飞三次国外,家里只剩我和保姆阿姨大眼瞪小眼。”
他说到这里终于停下来,再次露出咧嘴的表情笑了笑:“中间还有些我忘了,算了,也不重要。反正一直学校换来换去。到高中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就逆反了。学了半学期理科,脑子一抽,就自己换了文科,因为叛逆嘛那时候。”
张淮以被自己逗笑了,哈哈笑了两声。
正说话间,路过了蛋卷摊。
常喻把手里的小熊递过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做这个动作,张淮以还是接了过来。
一手拿着包,另一只手空出来,常喻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
“背挺直了!”常喻说道。
猝不及防这么响一声,把蛋卷摊的摊主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这两个人在干嘛,有种随时要过来劝架的趋势。
常喻这一下是真用了力气,张淮以背上被拍得能感到火辣辣得疼,身体上感到痛,心里拿着乱糟糟的心绪倒是有些通畅了。
又重新把小熊拿了回去,常喻指了指蛋卷摊说:“我请你吃夜宵吧。”
话题突如其来急转弯,张淮以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眼蛋卷摊说:“这街边的小吃会不会有点……”
被常喻和摊主同时瞪了一眼。
蛋卷的香味在周围萦绕,张淮以很没有原则咽了下口水。
拎着袋子在街上走,张淮以看蛋卷的眼神,有点像刚买完玩具就迫不及待想拆的小孩。
常喻眼睛看向前方,也不知是在和张淮以说话,还是在念念自语。
她说:“长大后很多人都开始怀念小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得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想方设法出去玩的单纯日子。”
顿了一下,常喻平静得笑笑:“因为幸福,所以会怀念幸福的时候。不会有人去怀念不好的回忆。”
“你好像看什么都挺透彻的。”张淮以给了个高级评价,“你大学到底修得到底法学还是哲学?”
常喻抬头白了他一眼,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我打车送你回去吧。”张淮以鼓起勇气说完,就偷偷往常喻的方向看过去。
装蛋卷的塑料袋子被他逐渐捏紧,发出淅淅索索的响声。
常喻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在口袋里欢快得跳了起来。
看到了来电号码,常喻突然不说话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方瑾打电话进来得看时间,上午的时候一般没什么事,是她妈的偶尔问候。到了下午很大概率是她妈要过来。
方瑾很少会在晚上临睡前打来,一般都是有事,还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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