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资买卖的想法与你不一样,别乱想我。不过合股做事,于双方都好却是事实,你是我表哥,提出合股,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表弟,你可别撤股啊!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我才读了两年私塾,这懂得道理少,你给我讲讲呗!”
“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谁都有个脾气或爱好。但闹归闹,做事可是不能含糊的。大家的事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咱就要好好论道一下,原则问题上是不能碰红线的。”
熊少堂立刻点着头,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的表弟,期望他能说自己两句,最终把气给消了。
二爷看着自己表哥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哥不成器,心地不单纯,并不是良善之辈,但自己母亲这边能用的人也就是他了。
二舅家的表妹上初中了,人很聪明伶俐,心地也好,但即便是年龄合适,一个女孩子出来做事也有诸多的不便,不能指望她来帮自己做事。
表弟呢今年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远水解不了近火。
大姨嫁到北平去了,一家子不怎么回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二姨一心向佛,虽在姥爷家住着没有剃度,但不问世事,只知吃斋念佛。
自己的长兄是族长,雍家的人未得许可,自己是调用不了的。
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自己眼前这个表哥堪堪将用了,也是无奈之举。
对于表哥身上的毛病,还有他的杂乱的社交圈子,二爷在与之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是都搞清楚了。
二爷深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要想纠正表哥由来已久的问题,非得下番苦工不可。
现在,他见二哥很是诚恳的向自己请教,就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做生意不过是围绕'买'、'卖'二字的周旋与协调,是离不开与人打交道的。赚钱固然重要,但交人为友亦是同等重要的。要想做好这两点,唯有'诚信'二字。表哥,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何为'诚信'吧?”
熊少堂说实话,平时脑子里还没怎么想过这两个字,不过对于自己说的话倒是从不反悔,但是要想从他嘴里得到承诺,却是势必登天的。
二爷知道自己表哥的脾气,此时故意问他,就是让他认真思考一下,也想看看他理解的深不深刻。
熊少堂挠挠头,说道:“我知道,人无信不立,做事要先做人,言而无信,实为小人。我不想做小人,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坏人啊!”
二爷也是被他的话语给逗笑了,抿着嘴笑道:“表哥,看来在你的心中,'信'字更为重要些,这'诚'字怕是要搁一边的啦,是吗?”
这看似调侃的话,却是个严肃的命题,弄得熊少堂张着嘴,然而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二爷将右手的食指伸到自己的茶杯里蘸了一下,以指做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言”字,说道:“上面宝盖儿代表'天',我们每个人的头上三尺皆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由不得自己肆意而为的,否则必遭天谴。
中间是两横,代表着'人',要行的正做的端,顶天立地,君子可以和而不同,却不会对诘为恶。
下面一个'口',意为人言,出口即为证,言出必践诺,立心方正为口,黑白轮回为日,日月辉映为明,寓意皆有章可循。”
看着熊少堂在认真的听着自己讲话,二爷又用手指蘸了一下水,在刚才写好的“言”字旁写了一个“成”字。
写好之后,二爷指着自己写好的“诚”字,看着自己的表哥说道:“只有搞懂了弄清了自己说的话,确定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是否是自己的真实意愿,才会示人以诚,取信于人,为人所信服。所以,'诚信'是先有'真诚'而后'取信'。世间绝无颠倒过来的道理,或是只重信而无诚的道理,无诚而有信的事,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表哥,可否懂得了'诚信'二字的道理了?”
二爷一番话直说的熊少堂是频频点头,句句都让他动容。
怪不得自己这些年朋友不少,可是能交心的又有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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