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被爷爷这么一说,吓得一伸舌头,忙朝着谢流云一鞠躬,“叔叔好!”
谢流云看她提着篮子,还在朝自己问好,就忙答应道:“哎!月儿乖,快进去吧!这还提着篮子,多沉啊!”
月儿答应着,转身提着篮子进院子了,大黑狗豆豆见小主人走了,也跟着追上月儿进了家门。
雍德功站在门口,对谢流云说道:“少爷,俺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老伴儿去世的早,这孩子们从小就懂事,从没让俺操过心。待会儿,简单在家里吃点,垫吧垫吧肚子,咱们就往县城去,保准天黑前就能进城。”
谢流云听雍德功这话里的意思,不禁问道:“大爷,您真是要亲自送我进城吗?我还当是您开玩笑的呢!”
“这哪能开玩笑的?俺本来是想让大儿子跟着俺一起送您的,这不明天他要到镇上去打农具,眼瞅着肯定去不成了,只有俺一个人送您了,您可别见怪啊!”
“嗐!大爷,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人家的孩子,这进城还要多少人送啊?我只是担心您老的身体,这来回也要六十里地,您一个人,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碍事的,儿子要是跟着俺去的话,到城门口,俺就不进城折回去了。现在看,怕是俺也要在城里过夜了。”
“大爷,这不会耽误您的事吧!”
“有啥耽搁的?俺一个庄稼人,原先在地里伺候庄稼,现今孩子们不让俺下地了,但是俺闲不住啊!这不就到路口支了一个茶水摊子,一为填补些家用,二来就是为解个闷儿的。”
听雍德功如此说,谢流云的心才放下来,“大爷,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今晚在城里咱们一起住下,您知道哪家旅馆不错的,给我说一下吧。”
“这哪还用住客店啊?直接去望平街,住那里就行,咱不用费这个钱的。”
“这行吗?”
谢流云有些犹疑,拿不准这个事情。
毕竟自己是因家事来求助雍家的,对方是怎样的情况,自己还不知道,这一来就住在人家里,感觉真是有点不像话的。
“这有什么的?少爷,一看您就是读书人,这面子薄。这不有俺呢吗?到俺雍家送信办事,哪有让您住在外面这一说呢?您就听俺的吧!”
谢流云见雍德功如此大包大揽的,想是有缘由的,对此有些感兴趣的问:“大爷,您的名讳是德功,这'德'字是您的辈分吧?”
雍德功点点头,说道:“少爷,咱们进去说吧。”
两个人进了院门,绕过影壁墙,雍德功引领着谢流云进了正房坐下。
在院子里时,谢流云大体看了一下院子的情况,只见东边是伙房和柴房,西边是厢房,还有一个像是堆放杂物的房间。
院子正中是正房,是家里会客的地方,一侧的偏房就是雍德功的卧房。
落座之后,雍德功从八仙桌上的纸盒子里,拿出旱烟袋,往烟锅里塞入烟丝,划着火柴点燃,抽了两口,说道:“少爷,您说对了。俺这名字中的'德'字确实是辈分,在现在的雍氏族人中,算是老辈儿了。”
趁着雍德功刚才忙活点烟的功夫,谢流云将手里的茶叶放到桌子上,挎包放到椅子上,四下打量着这间正房。
房间里的家具很是有品位,做工精细,案几、花架、矮柜一应俱全。
除了正冲房门的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之外,左右两侧各有两把椅子,椅子中间还有着小方桌,方便放东西。
这个房里的家具和布局,真不像是一个普通庄户人家的样子。
谢流云待注意到正面墙上的挂画及两侧的对联和中堂条幅时,更是倒吸一口气,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惊诧。
墙上悬挂的画,画着一位老者正坐在一处古柏前的高背椅子上,手捻长须,看着前方,眼神祥和,从容淡定。
左右两侧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淳于前行酒”,下联是“雍门坐相和”,谢流云对于魏晋两汉时期的诗作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这副对联出自魏晋时期张华的《轻薄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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