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计已定妥,严世蕃连忙按计行事,与陆炳。果然不见陆炳面上有任何的疑色,他心中一阵暗喜又极为得意,只是因忌惮陆炳,万不敢喜形于色,所以故意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沉重模样。
陆炳对他的惺惺作态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言笑晏晏地道了声原来如此。
“陆世叔。”严世蕃见陆炳神态如常,看似亲切,索性大着胆子指了指一旁的任经行道:“任经行素来与我关系不错,我最近亦有些私事正在请教他,若您这里没别的事,可否容侄我继续劳烦他帮一下忙?”
陆炳凤目微微一眯,状若随意地笑了笑,可这笑意却未及眼底:“既然庆儿都这么了,我这当世叔的长辈不通融一二,倒也不过去啊。”
“多谢陆世叔!”严世蕃大喜,连忙躬身拜谢。他起身眼珠子一转又谄笑道:“明日家父正要办家宴,还请世叔届时光临寒舍,侄定要好好敬上世叔您几杯酒!”他年纪明明不比陆炳多少,这世叔却叫得极为自然,侄自称得也一点儿不脸红心跳,仿佛他真当是陆炳的晚辈后生。
陆炳对他这幅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真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顺势拉了几句家常,就让严世蕃和任经行二人离去了。
“统领大人,就这么放过任经行了?”两人前脚跟刚走,赐便很快拜在陆炳的脚下,抬头询问。
“打狗也要看主人。给严世蕃留点儿甜头,可以让他少些戒备。毕竟眼下并不适合与他撕破脸。”陆炳淡淡地道。
“那么,严少卿方才所的话,统领大人您不要尽信。”
“哦?”陆炳低头看向赐,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见他话时左肩微耸,表情虽僵却仍能看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就算没有谎也必是有所隐瞒。”
陆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赐,你真是明察秋毫,在这方面,整个北镇抚司无人能与你匹敌!”
“统领大人,那……”被夸奖的赐,脸上并不见一丝喜色,反而露出了一缕忧色。
“不急。阿喜,下来吧。”陆炳嘴角弯弯,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细长身影忽然从屋檐上窜了下来,他六尺身材,肤色黝黑,大半张脸罩在一层薄薄的黑纱中,只露出一截光亮的额头和一对漠然无比的双眼。
“地喜拜见统领大人!”他稳稳地落在陆炳的面前,尖细的声音里充满了恭敬。
“如何?”
“他俩在,这锦盒中的东西与夏言并无关系,并非夏言当年留下的宝贝。随后两人商议,统一口径这锦盒之中装了宝珠,希望以此骗过您。”地喜平静地叙述道。
“哦?跟夏言并无关系?”陆炳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这个答案是他根本不曾预料到的,“那他们可有起,这锦盒中到底装了什么?”
“没有!他们也不知道锦盒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不知道?”陆炳更是惊讶,连赐也是一脸诧异。
“是!”
“地喜,你没看错吧?”之前与任经行交战的祥,已经慢慢踱到了陆炳的身边,此时忍不住发问道。
“我读人唇语已有十年,从未出过差错。”地喜冷冷地瞥了一眼祥,依然平静地道。
“地喜的话,你们不必怀疑。”陆炳微微颔首,忽然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呵呵,我本以为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还想着自己特意将地五行中的地喜叫来,会不会有点题大做了。如今看来,倒是确有必要。”
他语气微微一顿,又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严世蕃和任经行居然也会不知道这锦盒中装了何物。这事么……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统领大人,需要我去叫地五行中的其他四人过来,听候您的差遣么?”地喜忙道。
“这倒不用。他们如今都有公务在身,再怎么,这锦盒之事也不过是件私事,你们其他人还是要以朝廷大事为首要。我这里目前有赐他们几个五行的人就已经足够了。你回去继续办差吧。”
“是!”地喜恭恭敬敬地拜道,很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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