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多虑了。”
蒋纹鸢说道,她清楚,这时候,该关心的,是杨家父子,还有那个依旧潜藏在暗处的唐泰同伙。不是去深究一对奇怪母女究竟为何奇怪的时候。
林雁书站起来,把两人啃过的排骨用筷子扫进碗里,笑嘻嘻说道,“就是嘛,纹鸢姐,这些天,你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都乱了,你真该好好休息了,碗筷我来收拾,你回房间躺会儿。”
“那好,你去收拾,我睡会儿去。”
蒋纹鸢点点头,起身上二楼,准备到书房小憩一会儿。
书房正对街道方向,采光很好,此时阳光正好,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蒋纹鸢打算小憩一会儿,一进门,自然而然就往窗户方向走,准备先关窗户。
白予跟在后面,只有三个字,计划通。
前去关窗的蒋纹鸢,一下就发现了窗口边上,她那张黑檀木椅子中间接缝里的一丝白色。
蒋纹鸢手指捏起来一看,是棉絮。
瞬间,蒋纹鸢开始在整间屋子里搜查,很快,就在地上,又发现了一片比一粒芝麻大不了多少的碎布,碎布的颜色,和伶衣身上的棉袄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她进门的时候,门关得好好的,她养的这只猫,虽然力气不小,而且很贼,开门不是没可能,但是,它一只猫,却办不到把门关得如同没人进过门一样。
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进过她的书房,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伶衣。
小孩子,好奇乱跑,其实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在之前蒋纹鸢问话的时候,伶衣说的是,林雁书走后,她一直呆在院子里和猫玩儿。
伶衣为什么要撒谎?
这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仅仅是她撒谎了,还是一个本来没有必要的谎言。
这一刻,从第一次在瓶山寺见到伶衣,到去了隔离村之后,再到刚刚的一次见面,所有的场景,在蒋纹鸢脑海中,串联起来。
每一次,案子的关键转折点,伶衣,总会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看见蒋纹鸢陷入沉思的表情,白予舔了舔爪子,只能说,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脑子还算过得去。
棉絮,碎布,当然是白予故意在院子里弄下来,然后在弄到蒋纹鸢书房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蒋纹鸢明白,伶衣这个小女孩,有问题。
白予又是如何发现伶衣有问题的?
同样是源自伶衣自己的谎言。
在伶衣母亲把她带到蒋纹鸢家的时候,她母亲说起了事情原由。
伶衣的母亲,中间提了一句,说自己丈夫,昨天不舒服,下午的时候,她出门,去还之前找过去朋友借的钱。丈夫一在家躺着,女儿就陪在一旁。
问题是,白予确定,伶衣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如今身具命图的唐泰,下午根本就不在家,而是在去往湖心岛的路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伶衣这个小女孩说谎了。
她为什么要说谎?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和唐泰,根本就是一伙的,她不是这对夫妻的女儿,她是假的,甚至很有可能,她就是唐泰口中的“那个女人”。
这同时还解释了,为什么伶衣的母亲,不论是对蒋纹鸢,还是对自己女儿,态度总是很不正常。
毕竟,真正的伶衣,很可能已经被绑架了,这个假的伶衣,一直在强迫这对夫妻演戏,伶衣的母亲,害怕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才一直这么紧张。
“我早该想到了,最有可能,把三足玉龟,带下山的人,其实是这个被唐泰挟持的女孩。”
蒋纹鸢感慨一声。
自从了解到三足玉龟,蒋纹鸢一直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把三足玉龟拿走的。她怀疑过碧桃女观的那些夫人小姐,可后面一想,又不对,这些人,也在监视之中。
现在看来,唐泰当初,根本不是偶然被撞见,之后为了逃跑而挟持了伶衣,而是伶衣故意去见唐泰,然后从唐泰那里,拿走三足玉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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