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多么美妙的绝望 (2-1)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

毫无疑问，降临的存在也是一位伟大无可名状者。

可祂的形象与阴森寒骨之王相去甚远。

“食尸鬼抄本”丝毫未曾提及这位存在。

似乎对L受到超出掌握能力之外的巨大冲击和愕然感到愉悦，潜行于混沌内的伟大之物逐渐出现变化。

混沌变得清晰，藏匿其中的人影现出身形。

那是一个用黑色折扇遮住下半脸的美丽女人，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出其拥有的魔性美貌。

无时无刻不发散魅惑的黑红眼眸荡漾出异样美感，不知是错觉否，漆黑的眼白萦绕着淡淡黑色雾气。

是她！！！

疑问从脑中消散，L睁大的双眼倒映出女人的身影。

就是她！把教典“食尸鬼抄本”送到自己手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个疑问刚刚升起，随后的变化令L理智轰然崩溃。

任何见过她的人都得承认，女人身每一处都巧夺天工，仿佛由神灵一点一滴精雕细琢而成。

即使L知道此刻状况不对劲，很诡异，仍然受到那副美貌蛊惑失去理智。

但这一切在她放下折扇后陡然走向另一个极端。

刹那，女人的容貌发生千百次变化，不定的千面之神正展露冰山一角。

只见漆黑折扇破碎成六把镰刀悬挂于女人长袍带，原本美艳诱人的身姿骤然膨胀。

仿佛充气的气球，白皙光滑肌肤化为青紫色，丑陋的血管胀大，遍布于衣物无法遮掩的皮肤表面。

嘴巴仿若裂口女那般张开，细小肉芽从中爬出，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并张牙舞爪。

血肉蠕动着，不遵从此世物质法则胡乱生长，扭曲出六条滑腻触手。

短短十秒，出现于L身前镜面空间中的是一头面目可憎的雌性邪神。

高七尺的无可名状者裹在绛红黑底的緞子里，疯狂挥舞六条触手而非手掌。

而祂黃绿色的粘稠血肉中，还有更多触须翻滚着抽芽。

肥硕下巴处同样覆盖有蠕动触须，脸孔每一面都开着一张鲜红而利齿橫生的大嘴。

“啊……啊！多么……多么美妙的绝望啊！”从L喉咙里发出近似食尸鬼的低鸣。

面对千面之神的化身，他无法再维持本身存在。

整个人化为一滩无法成型的血肉，在地不停蠕动，口鼻眼珠胡乱遍布于肉球，不对称的混乱法则在他身得到良好体现。

体表一团团肉芽挣扎着想要形成支撑身躯的前后肢，仿佛每团血肉都诞生了自我意志，可是在未知产物影响下一次次失败。

几经蹂躏，几秒前至少外表还是人类的L被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取代。

门外，洛晴晴只是好奇朝里面看了一眼。

视线探寻过去片刻，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眼珠死死瞪着她。

寒气瞬间袭洛晴晴心头，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已经违背人类已知法则。

无秩序、混乱、癫狂、未知……赤裸裸撕开人类认知，将宇宙最深层次的残和恐怖披露出来。

大脑里某种东西正在消减，洛晴晴赶紧收回脑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眼眸散发惊恐之色。

密室内，血肉模糊的丑恶肉芽摊在地面，混沌意志支配了它，凭借本能将另外两名瑟瑟发抖的原蛇之手成员吞噬，妄图通过消化融入一体。

空间镜面处的千面之神此刻发出嘲弄的尖啸，愚弄人类就是祂乐趣所在。

与其余同类不同，祂理解人类的情感和行为方式。

并且讨厌用力量支配人类，反而喜欢动用诡计和谎言欺骗他们。

对祂而言，造成混乱和疯狂比仅仅造成死亡和毁灭更重要，也更使祂愉悦。

彻底玩弄眼前渺小存在的身心，异界邪神似乎得到了满足。

祂抓起祭坛下由可悲之人奉献的祭品，随后消失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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