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林紫瑛,见过左大人。”紫瑛走出来,福了福身。“家父林朔,是建元十八的进士,十年前自梧州同知的位上告病归乡,去年春过世。
“谭子韶是我的乾州同乡,家父携小女子归乡之后,谭子韶登门求学,后正式成为家父门生。”
左晟听说还是个官眷,神色更加凝重了,咬牙看了眼谭子韶,再问:“那林姑娘与谭大人这又是?”
“大人,我与谭子韶在他进京赶考之前就有了口头婚约!”紫瑛也知道左晟此番到来意味着什么,谭子韶辱她至斯,她绝没有放过他的道理!她脱口道:“家父当初染上重病,在乾州养身,谭子韶出身贫寒,家父见他连书都笔墨买不起了,遂留他在林家吃住。
“前后总共四年,他凭文采博得家父倾囊相授之时,主动跟家父提出跟我议婚,并且在他离开乾州赶考之前,还曾跪地恳求家父万不要将我许嫁出去!
“当时我们都做好了他万一落第,等他回来也立时成婚的决定,岂料他进京之后杳无音讯!
“家父过世之前,曾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得食言,我安葬好父亲之后,带着幼弟与家仆进京寻他,半路遭遇些意外,与家仆失散了,带来的盘缠也丢了,不得已在京师赁了房子落脚。
“可等来的消息不止是他已经背信弃义与人另立婚约,且在我与他在顺天府衙碰面之后还矢口否认与我有约!
“我当场声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不会再去寻他,这是府尹大人与王爷都可以作证的!
“可他偏偏事后还三番五次前来逼迫恐吓我,他怕我留在京师会毁了他的婚事,毁了他的前程,要赶我出京城!
“我不堪其扰,与顾姑娘相约搬到了此处,没想到他又找到了这里,方才意欲对我行凶,好在是王爷和顾姑娘都在,否则他想羞辱我,令我蒙羞自尽的如意算盘就已经得逞了!”
整间屋里都响彻着她的声音,左晟听到半路已经脸色铁青,恨不能直接在谭子韶身上瞪出窟隆来了!
“谭子韶,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左翌按捺不住,已指着地下怒骂起来,“你这是把我们左家当什么?当我妹子是什么?!
“当初我们看上你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墨水,是因为你与舍妹情投意合,如今看来,你只怕是早在接触我们之初就打好了攀附的主意吧!”
左翌当然是要站在左家以及妹妹的角度看问题的。
“左大人,谭子韶这样的人品,你们就不怕将来害了令嫒吗?”顾小霜出声。“我相信谭子韶之所以拖到今日才对林姑娘下手,并不是因为他心地有多好。
“而是因为他目前还没有那个能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倘若将来他倚借左府拥有了动手的实力,您觉得他还会像现在看起来这么老实吗?!”
左晟已然忍无可忍,沉了口气,他怒声道:“把他带上,回府!当初文定时是谁做的见证,翌儿现如今全都去把人请过来!”
“大人!”
谭子韶扑过去拽住他袖子:“我对三小姐是真心的!”
林紫瑛冷笑:“你当初跪在家父面前说一定会回来跟我成亲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真心!”
左晟怒而扯出袖子,说道:“把谭大人请回府去!”
说完缓下神色跟萧珩拱了拱手:“改日再专程拜访王爷。”
顾小霜扭头看向萧珩,皱了皱眉头。
谭子韶这婚事是肯定黄了,可是他黄了婚事,左晟纵然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不会再容他算计,但他也决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无论如何在这个时代人的观念里退婚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有过正式婚约的权贵。
所以左家肯定不会把真相往外说,给自己身上招来脏水。
他们若不说,那紫瑛怎么办?不是白被他羞辱了吗?
“大人,都察院有人来了。”
正想着要不要一事不烦二主,请萧珩把这家伙给告了,门外进来的人却直接通报起来。
“都察院?”在场人便又都愣了一下。
……
苏沛英是眼看着左晟父子带着人出门往静瓶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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