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收回目光,望着他。
“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没有办法留住你?而需要我出面?”燕棠直了直腰,“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困住你,但他毕竟没这么做。
“我要是猜得没错,他应该连当面提及过这件事都没有吧?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萧珩盯着他不动。
燕棠吸气:“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没。”萧珩凝眉:“我就在想,你他奶奶的什么时候变得跟个知心大姐一样了?”
“‘知心大姐?’”燕棠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动不动语重心长拉着人做思想工作的人。”
“你哪听来的?”燕棠越发疑惑,还“思想工作”?这又是什么鬼词?
“前些天遇见个疯丫头,不知道哪来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
说到这里萧珩也抻了抻腰,忍不住回忆了一下,然后嗤地笑了起来。
……
皇帝在戚家用过晚饭才回宫,夜里靖宁侯就纠结了。
先前他那番话什么意思乍听是糊涂,细想之下就再明白不过了,这是让他把人给还回去呀!
虽然说留着住了这么久了,也知道差不多该松口了,可总想着还能再拖拖,这会子竟然他皇帝陛下给点破了,总归不能再回避了。
一晚上便长吁短叹,叹得沈氏忍不住在床上踹了他两脚。
燕棠这边宴散后也收到李芳的传话,对戚家这边有数了,便也把跟萧珩的谈话如实让传回给皇帝。
翌日早饭后,戚家果然来人传话了。
叶太妃高兴非常,着云嬷嬷带着丫鬟去戚家接人。
燕棠闻言也拄着拐往坊间来了。
戚缭缭清早起来就从沈氏处得知了靖宁侯要放她回去的消息,三两下把饭吃完,就着红缨去取斗篷。
沈氏她们都聚在她屋里。
云嬷嬷笑道:“我们太妃说了,这些日子有劳太太们照顾,两家住这么近就是好,走动得多,关系也比寻常亲家们要亲。
“太妃还说,王妃回去后想过来就过来,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不必拘着,也请太太们不必拘着,随时可过府吃茶。”
沈氏笑道:“劳太妃操心了,跟她说,我们姑太太年纪轻,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她担待。”
“太太哪里话。”云嬷嬷笑着,就来搀戚缭缭。
众人走到垂花门下,门房就来说:“小姑老爷来了。”
说着,燕棠就拄着拐跨门进来了。
恰逢靖宁侯和戚子煜兄弟一行也都出来了,随使家丁们上前搀扶。
燕棠摆摆手,跟众人见过礼,就温声跟戚缭缭道:“缭缭,我接你回家。”
戚缭缭提着裙子快步过来,抱着他胳膊,眼酸酸地笑话他:“还拄杖呢,真像个老头儿!”
燕棠抬手往她脑门上轻弹了一蹦指。
众人瞧见他们俩,也相互间笑着颌起首来。
阳光刚刚好从院里大树枝桠里射透下来,金灿灿地照在地上,连拂面的微风都透着暖意。
……
到了腊月,戚缭缭的肚子就跟吹皮球似的见天长大了。
燕棠也在这个月里弃了拐杖。伤口都已经愈合了,除去肋下动了筋骨还需吃药将养,腿上各处已无碍。
擅长跌打骨伤的太医预估一年之后足可完全恢复,并且重拾所有兵器。
而庆功宴终于也在这个月的中旬如期举行。
同时举行的还有给所有功臣将领的赦封。
上晌在乾清宫,皇帝钦点兵部尚书宣读了圣旨,燕棠免去镇北王爵位,钦封世袭定北王,恢复他的父姓,并赐名骁,同时追封其母荣氏为忠勇王妃。
同时赐王府田禄,掌中军都督府都督之职。戚缭缭同时改封定北王妃。
原先以为燕棠将袭段鸿飞的爵被封忠勇王,后来太子妃告诉,皇上如此决定是为了区分他父子二人的功绩,戚缭缭仔细一想,倒也觉出一片苦心。
燕湳袭封镇北王爵,与程敏之邢烁等各赐正六品昭信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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