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睨着靠近来的阿丽塔纹丝未动,阿丽塔便愈发烟视媚行。
眼看着就要靠上他胸口,却倏然间从旁插进来一柄扇子,正抵在她胸上方。
然后又有听上去亲切而且轻松的声音响起:“女使大人有什么话想跟我们王爷说,放心地说就成。
“我们大殷布防森严得很,不光是边疆,就连这会同馆,也多是‘天狼卫’的兄弟,还没有到需要两国亲使见面说悄悄话的地步。”
阿丽塔听到天狼卫,再望着来人,脸色瞬时变了变:“你是什么人!”
“在下黎容,是镇北王府的长史,也是我们王爷的影子,可以说大部分情况下只要王爷在的地方就有我在。
“女使大人连我的身份都猜不出来,看起来准备工夫做的还有些不足啊。”
黎容神色看上去跟他的声音一样亲和,笑微微地站在他们二人中间。
阿丽塔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
再看了眼这扇子,便挺胸顶了顶,然后却发现拿它无可奈何……
“底子不错。”黎容撩唇。“早就听说草原女子身手矫健,果然名不虚传。
“女使大人看着苗条,劲儿却不小。”
说罢,他手若翩鸿,眨眼从她衣襟伸到她锁骨,自扇子底下取出个一寸见方的小纸包来,顺手递了给燕棠。
阿丽塔捂着胸襟怒瞪黎容:“还以为镇北王品行端正的传言是真,没想到竟让我亲眼看到王爷纵容属下轻薄女子!
“我们乌剌虽不敢与上邦相比,我们可汗却不是怕事之人。你们如此轻辱我,就不怕有损你我两朝邦交吗?!”
燕棠且没搭理他,只淡淡瞥了眼这纸包,打开轻拈了拈,目光就有些玩味:“邦交?”
他把纸包复又包起来:“揣着‘消魂散’来给我问安,眼下倒怪我们轻薄你。
“女使大人难道不应该觉得,此番前来不管发生些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阿丽塔神色凛然,目光情不自禁瞥向他手里纸包:“你怎么会知道它?”
燕棠扫了她一眼,缓步踱到窗户下,推开窗说道:“你们乌剌物资缺乏,这些东西大都是自中原商人手上得来。
“世间迷药虽有千百种,但原料都差不多。我要是猜得不错,你这药应是徽商手上买来的吧?”
他立在窗下回头,又看向阿丽塔:“都说女使大人艳冠乌剌,怎么来见小王还得带上这个?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阿丽塔被戳破心思,有瞬间羞恼,但很快恢复过来,扬唇又道:“外头都传言王爷是个柳下惠,我才揣着药来试试王爷定力。
“没想到王爷对这药的来历张口即来,看来外头传言有误,王爷才是此道行家!
“既然王爷也觉得阿丽塔有魅力,那你我不妨找个清静之地好好聊聊?”
她边说边又靠上来,伸手来夺那纸包。
动作看上去柔缓,实则不过眨眼之间就趋向了燕棠手上!
燕棠身形纹丝未动!甚至只是施施然抬了抬手,那纸包便就被他塞进了袖口里。
而扑过来的阿丽塔却不知怎地扑向了他身侧的茶几!
茶几上两只杯骨碌碌滚到地下,啪地一声摔碎了,活似往阿丽塔脸上甩去了两巴掌。
燕棠慢条斯理捋了捋袖子:“想来中原的地板都比乌剌的要滑得多,女使大人可要当心。”
阿丽塔又羞又恼,拂开笑微微要来搀扶的黎容,走回燕棠面前:“想不到王爷竟有这样的好身手!这么说来阿丽塔是看走眼了。”
话没说完她只觉腰上一凉,下意识低头,却见黎容修长五指如落叶翻飞,正自她腰间夹出张折好的纸来!
“‘五十匹良马并黄金百两献与镇北王,已受纳’?”
燕棠展开这张纸,再垂眼看着已显气急败坏之色的阿丽塔,走过来两步:“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女使大人是打算使用迷药把我迷倒,再哄得我在这纸上按印为证以此做为要挟,以便供你们之后随意差遣我?”
阿丽塔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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