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呆在这儿做什么?咱们去找别人玩去!”
正走神中,程敏之不由分说拖起她来。
“不去。”她拂拂袖子站起身,“我得回去了。”
她现如今与他们都差着年龄辈了,怎么可能玩得到一处?
再说戚子煜还禁着她的足,她初来乍到,先多少给他点面子。
“还早得很呢,回这么早做什么!走走走,就等你了!”程敏之拖着她往外走。
……
苏慎云出了攒香楼,脸上仍热辣辣如同火烤。
再走到无人处一看被踩过的左脚,只见脚背都已经微微肿起来了,一碰就钻心的疼!
不由咬牙切齿,肚子里把戚缭缭给连骂了数十遍!
论底气,她当然是不如戚缭缭足的,可是以往在学堂里也好,在坊间也好,却都是戚缭缭被她愚弄得多。
她虽然比她小几岁,论心计,戚缭缭简骑着马儿追都追不上她!
可今儿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似变了个人似的,平白地就机灵起来,她也不敢对她如何,但总归心里是不服气的。
不过戚缭缭再讨厌也是个外人,跟她不存在利益冲突,反倒是苏沛英与苏慎慈兄妹与她息息相关。
尤其苏沛英这次中了进士,苏士斟是明显对他和善起来了,今日来的可都是京师的权贵子弟,甚至连燕棠都来捧场了!
不日若是真成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照他这样风光下去,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们将来又怎么出头呢?
他们不出头,来日她在娘家岂不是也没个人撑着她?
总不能苏慎慈嫁出后有个翰林院出身的哥哥为后台,她苏慎云身后却只有两个碌碌无为的兄弟吧?
母亲姚氏是继室,虽然这些年牢牢笼住了老太太和苏士斟的心,可是有苏沛英兄妹杵在那儿,而他们明显又不是那么好任人摆布的,苏慎云这些年里在姚氏教导下,便比一般的十一岁少女要想得更深远。
她的眼中钉是苏沛英兄妹,不是别人,这点她无比清楚。
戚缭缭这笔账暂且不急算,倒是苏沛英这场宴,她怎能眼睁睁瞅着他们欢欢喜喜往下办?
先前于人前失利,眼下她定要想办法把这丢掉的面子给找回来才是!
沉吟片刻,她便就扭头道:“去看看容哥儿在哪儿?”
……
戚缭缭被程敏之这一拖,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到底从前他们这帮人都是混在一起的,突然之间她执意要离开,就会显得很奇怪。
虽然说她的本性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住的,但能够保持的还是要保持一下。
说话间到了开宴时,戚缭缭入了西厅。
西厅里是女客,东厅里是男客。
戚缭缭走到北面这桌,与邢小薇正说话的苏慎慈就冲她招起手:“缭缭过来这边!”
邢小薇应该是被她提前打过招呼了,看到戚缭缭后除了沉脸瞪了眼她之外,没有说别的。
苏慎云到达屏风下时,仍然没将戚缭缭放在眼里,她微笑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就牵着五岁的苏沛容到了席上。
“容哥儿听说了非要缠着来,我没有办法,他又不肯去跟大哥二哥他们同席,只好带过来了。”
今日来的都是坊里的子弟,打小一起长大,都跟自家兄弟没有多大分别,往来本就宽松,且苏沛容才五岁,谁还会计较他不成?
哪怕是苏慎慈,这眼目下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明说什么。
但有了先前的事情打底,谁知道她此番又有什么阴谋?
因此仍是不紧不慢的往苏沛容这边瞥了一眼:“既是要来,那就得照规矩。这边全是女宾,你混进来做什么?”
苏慎云暗地里咬牙,温和地摸了摸苏沛容的脑袋:“容哥儿还是想跟大姐姐还有薇姐姐同桌呢,是吧?”
她伸手轻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道:“容哥儿还说别的时候他可以不来,但大哥及第是喜事,他一定得非来不可。”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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