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十年磨剑

升入一重天后，江驰足足昏睡了一天，不过即使在睡梦中，少年体内灵气也在自动运转周天，每当一呼一吸之间，体内灵气便趋于凝练，就像是淘金者在河水中筛出金沙，积少成多，这便是天地对修行中人的灵气反哺。

受到大师兄破境的激励，再加上自家宗主“不好好修炼的话破境的时候就会很痛苦。”这样半真半假的温馨提醒，苏红袖修行吐纳的时候格外认真，没有丝毫放松偷懒。

宗门大殿一处偏室内，薛天成闭着双目，双手持握一把竹剑，缓缓举过头顶。

远处桌上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水面上漂浮着一根绣花针。

如同淡淡白雾的剑气从薛天成身上涌出，如同百川入海一样汇聚到少年双手，最后缓缓缠绕上薛天成手中竹剑。

最后，竹剑无声从高到低劈落，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弧线。

聚集的剑尖上剑气顺势刺出，却是在薛天成手中竹剑剑尖和那根针上连成一条微不可查的白色细线，转瞬即逝。

那根漂浮在水上的细针从中间断成两截，水面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剑气收放自如，多少有点雏形了。”老人推门而入评价道。

薛天成张开双眼，松开剑柄，竹剑自动漂浮在空中，飞到一旁的剑架上，摇摇头道。“还是差了点。”

“怎么，之前在那个魔修的小天地里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薛天成点头承认：“到最后依靠的还是本命物的天赋灵通，原本以为五重天的剑修境界已经够了，结果发现在那魔修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那个魔修的煞气阴体的确非同一般，你又比他低了一个境界，无法用剑斩杀并不奇怪。你现在想从剑气入手，思路大致是对的。”老人走到剑架旁，随手拿起一柄木剑掂了掂。“剑道单一，没有其他什么驳杂手段，是缺点，也是优点。所谓删繁为简，去伪存真，便是要在剑道上去求一个登峰造极，任你变化万千，我一剑破之。但是，这个一剑……又究竟是如何一剑？”

薛天成静静听着老人看似闲聊的指导，低头沉思。

《枯心谱》的剑术大多朴实无华。斩为直，劈为弧，刺为点，再配合以上下左右四个方位，便是天下所有剑术脱胎的十二剑。薛天成的剑术，也是由这十二个基本动作组合而成，不过以五重天剑修的境界，哪怕手持木剑简单一挥，也能轻松斩断铁石，若是倾力出剑，甚至能削山拦江。

但是就算如此，先前在那个千面郎君的小天地中，哪怕手握长剑，薛天成依旧感到力不从心。对着那些从未见过的魔修阴毒术法，只能一次次挥剑斩断，用自身剑道砥砺消磨对方煞气，得不偿失，偶尔对魔修真身出剑也无法伤到其大道根本，哪怕将对方首级斩下，也会被用煞气重新接回。

因此到了厮杀后期，薛天成的灵力甚至有些捉襟见肘，在不得已之下，才祭出那件还无法完全掌握的本命物，不计损耗才扳回一城。

事实上代价的确不小，哪怕有姜姓老人帮薛天成稳固气机，薛天成依旧是跌了半重天，原本趋于小圆满的境界缝缝补补破碎不堪，佩剑“入海渎”折断，本命物更是损耗不轻。

经此一役，薛天成发现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太少，只有那一件本命物的天赋神通而已，而且还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自己赖以傍身的剑道变化太少，在对敌时若不能一剑功成，便容易陷入困境，甚至在缠斗中被硬生生逼入灵气油尽灯枯的状况。

“能想到这一点，已经算是对得起你练了十年剑道。”老人又从架上拿起一把剑，抛向薛天成道：“也罢，让老夫陪你练练剑，你大概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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