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姚文锦先前只是从徐远山口中,知道了少年仙师的厉害,那么这一刻,她是实实在在被震撼到了。
大千峰一脉的祖师厉尘,八境龙门境剑修,在人家面前,与稚童何异?
不知不觉,她望向苏御背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深入骨髓的敬畏。
在徐远山的陪同下,姚文锦返回香兰圃,开始着手准备缝补法袍。
长街上,许多人的目光投向了那具枯槁尸体,那件品轶不错的法袍仍在,却没有人敢于上前拿走这件已是无主的法袍。
青篱宗,不是谁都招惹的起。
没有人上前去动那具尸体,任由其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直至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变得僵硬如石。
尽头处,映雪宗元玫远远伫立在雪中,脸上的神情颇为古怪,
虽说神仙渡这样的地方,时常都能见到隐士高人,但她来这里十余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让人惊心离奇的事情。
厉尘好歹也是一位八境剑修,就算敌不过对方,也该是在一场惨烈的厮杀中身死道消,这才符合正常的路数啊。
怎么能死的这么容易?
经历了这一幕,让她越发心惊肉跳,盘算着将来在这位仙师登船之前,千万要嘱咐船上那三位管事,凡事都要小心翼翼,服侍周到,仙师在渡船上的一应开销,一颗小榆钱都不能收。
苏御在一处搭着牛皮棚子的早餐摊子前坐下,要了一个烧饼,一碗羊肉汤,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
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行人,哪怕原先正在聊天的,此刻也会闭上嘴巴,疾步前行。
对于厉尘的身死,人们更是讳莫如深,私底下都没有交谈。
.......
七天以来,姚文锦一直待在房间里,
缝补即是修行,当她全身心投入其中,原先的疲态早已一扫而空,此刻的她,脸上容光焕发,肃穆非常,专注而认真。
将一片墨色的造化木扔进那尊燃烧着的蟠龙小炉之中,用以炼化神仙钱,
一颗颗神仙钱融化之后,化成丝丝缕缕的灵气从炉鼎的小孔中凫凫升出。
姚文锦通透光洁的青葱手指,将那一缕缕灵气抓在手中,搓成细细的灵线,再穿入冰魄针,随后才开始一针一针的缝补起来。
徐蓉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至于天庭穴被毁,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是乐天派,本来这一身修为就是她爹给硬生生逼出来的,实际上,她对修为一事,并不怎么上心。
这段时间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爹也没有强迫她走桩练刀,于是她放飞自我,天天和小丫头倪草环混在一起,不是出门逛街,就是在后园里的水塘钓鱼,总之,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集市上,厉尘冻僵的尸体前,一名黑衣汉子停下脚步。
汉子一身黑色劲装,腰后横插一柄乌木鞘长刀,古铜色的脸上满是饱经风霜之色,
只见他俯下身来,细细的打量一番尸体后,忽的咧嘴一笑,随后转身进了对面的一间酒水铺子。
今日无雪,
湛蓝的天空的上,近百道虹光滑落,身后拖拽着长长的雪白流萤。
映雪宗宗主曲柔清,带着门内近百弟子降临金雁渡。
甫一落地,便分出数十弟子,天女散花般分掠至峰顶边缘的各个角落,或负剑远眺,或盘膝打坐,守住登顶所有路线。
曲柔清则带着两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径直去往六角楼。
楼内大厅,元玫恭立一旁,望着那位貌如少妇,姿色平平的绿裙女子坐上主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曲柔清看着下方这个不争气的师妹,冷声发问。
元玫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过后,见自家宗主一脸震惊的模样,忍不住内心窃笑,怎么样?你也惊呆了吧?
一旁的黑衣老妪皱眉道:“听说青篱宗最近和墨家节用堂一脉走的很近,想必是觉得傍上了大靠山,就想打我们渡口的主意了,这帮无耻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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