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祭 (2-2)

克希尔这次就学乖了，站位远离在法阵中心的塔，一副不愿沾惹麻烦的小心样子。

塔还是像之前一样，低声吟唱，那低沉怪异的词语不时会透过空气传到克希尔耳朵里，那种声调，总是能勾起一些不快的回忆。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用手指想抠出来处在窄小孔隙中的一个小物件，孔隙锋利的边角磨得你指头疼，但你无论怎样使劲，直到满头大汗，那小物件仍纹丝不动。

渐渐地，克希尔觉得身边的黑暗更加深沉，木屋内的灯光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双眼也被黑暗蒙罩。在黑暗凝聚到最深沉处时，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似曾相识的砾石地面，狭窄的通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陈旧生锈的铁门，不过这一次，两旁的石壁多了一些带着基座的火把，头顶的天花板也光滑了许多。

克希尔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果然，身后的通道还是被碎石堵塞住了，这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里，就是那个被门后声音称为“时间之外”的监牢。

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卡伦之境的问题？

克希尔回想着之前在隐晦的蟒的小屋内，也是这样的一个六芒星法阵，虽然这一次所用的材料和站位不一样，自己却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这是为什么？

克希尔的心中充满疑问。他像之前那样试着让手中出现一个火把，但在他一阵努力之后，手里还是空空如也。

“至少现在这里有灯了。”克希尔望着那些带着基座的火把安慰自己道。

克希尔向前走去，他忘了上一次花了多久才走到那道刻有符文的门前，于是便时刻留意着两旁的铁门。

两旁光滑的石壁吸引了他的目光，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孔洞，而这一次那些孔洞却消失了。

或许有人把火把的基座安到了那些孔洞上？

克希尔脑补出一个苍老的人用铁锤敲打稳固基座的样子。

随着他渐渐深入，石壁又显现出许多新东西。

那是一些令人不安的壁画，上面以粗略的线条描绘了许多人，许多小人，它们位于很低的位置，而高处可见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这样的图画一直重复在两旁的石壁上，不知有什么用意。

一开始，这些壁画显得破败，有些地方已经风化剥落——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风的话。但随着克希尔的深入，两旁的壁画也越来越清晰。

虽然清晰，但还是依旧的潦草，仿佛画师是拼命赶制出来的。

那些粗糙的线条描绘的人群正高举双手，每个人都是火柴人的形象，但克希尔却似乎能感受到他们身上不同的情绪。低落或高昂，甚至疯狂的情绪。

人群处于最下端，而高处的云中则是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并非人类所有，甚至不成人形，克希尔只能勉强认出那有一团“东西”。不知是画师赶制时的匆促，还是刻意为之。

画的中间还有一些奇怪的阴影，有些呈长条形，有些呈圆形，看得出画师想让它们展现动态，但也不知道那些阴影是从天上落下，还是从地面飞升。

克希尔站在墙边看了好一会儿，他总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眼熟。

“祭天……宗教活动……”

他喃喃道。忽然间，他眯着的眼猛然瞪开，失口叫道：

“这不是圣焰骑士的马衣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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