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尽力去抑制自己脸上的吃惊了,但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对方正是这一切背后的主使。
刹那间,他面对着这身穿黑袍的女子竟显得如此手足无措,右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握住剑柄,身体在桌子前绷得笔直又有些前倾,似乎随时都准备好了在关键时刻起身拔剑,留住这个黑袍女子。
绝不能放她走!
“你到底是谁?”他用低沉发颤的声音问道,若不是不知对方的底细,他恨不得一把把她风帽摘下看看阴影之中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但对方却格格格的笑出了声来,像是对他这样的反应很满意一样:“我只是个占卜师而已了,这些东西看到了,就能猜出来咯。”
他没有因为女子的一句话就打消自己的疑虑,只是绷得紧紧的身体稍微有些放松。
忖度之余。闻见了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而自然的香气,这股味道并不浓郁,所以在刚坐下的时候他并未察觉。此时他刚刚平复下来因惊讶而激动的心,呼吸渐轻之后,这股淡淡的香气才飘了进来。
“那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经过几次呼吸的调节,他声调里的那一股由于惊慌而颤抖的语气已经消失了。
对方微微低头,抿嘴一笑:“我不知道,我甚至连占卜的工具都没带来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黑袍女子的话显然没有让他信服。
“很简单啊,你腰间的剑和帽子上的羽毛代表您是一位剑客,而满是疲惫的脸说明您白天一定赶了不少的路,其他的话——我相信用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合适。”
哦,感情这真是个算卦的啊。
这令他不免有些失望,握着剑的手也完全松开了。毕竟只是野外的一个小旅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一切的答案吧。
对方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
“客人也不用如此泄气,我的占卜店开在乌瑞兹的市场上,离这里也不远,不如您明天光临小店,我再仔细的为您占卜前程,当然,可以有八折的优惠。”
“嗯,有时间我会去的。”
他虽然这样搭着话,但心里早已没了兴趣,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新的线索,结果到头来还是个镜花水月的幻想罢了。
对方端起面前的麦酒,轻抿了一口。
“我叫克雷尔,克雷尔.韦德,听起来像个男性的名字,对吧?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曾希望我是个能挥剑为家族带来荣耀的男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黑袍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酒杯的手幅度不大的晃了晃,露出一只藏在黑纱蕾丝手套之下的纤细洁白的手。
“哦,都是我在说没用的话了,您的名字叫什么?”
似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那只手又快速的躲回了黑袍的长袖之下。
他皱着眉没回答,黑袍女子的话又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才能离开这荒谬的一切。
“也罢,既然您不愿意透露,我也不再强求。这一杯我请,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黑袍女子不再多言,留在桌面两枚格罗申硬币,向出口走去。
酒店老板过来收钱,刚好看见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是克雷尔小姐,韦德家族的最后一位了。”
“韦德家族?”
“客官,您是从国外来的吧?”
酒店老板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百年前,威斯克.韦德为德祖尔一世出征,在东边的山谷里头击溃了来犯的军队——据说那支军队是混杂着活死人与吸血鬼的幽灵之军。战斗持续了几天,直到鲜血把整个山谷里的杜鹃花都给淹没了才停止。然后当然就是得胜归国,国王论功行赏——这些故事让吟游诗人都唱遍了。”
“那为什么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人了。”
“因为教会。”旅店老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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